苏暖芊让开，韩艳梅进来后，关上了门。

韩艳梅无暇打量她生活过的家，直接道：“我老公让你去我家吃饭，你收拾收拾，穿得好一点，别丢人。”

“我不去。”苏暖芊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玩着手指，很直接的拒绝。

韩艳梅恶狠狠地警告她：“你老实点，劝你乖乖听话，不然，可别怪我这个当妈的心狠。”

又怕苏暖芊触底反弹，哄道：“当然，你要是听话，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你会有好的生活。”

苏暖芊不生气，不委屈，只是单纯的好奇，“你是怎么还有脸，自称是我妈的？”

是什么样的人，连亲生女儿的尸骨都不收一下，心狠到这个程度。

不待韩艳梅回答，苏暖芊道：“罢了，我也不想知道。”

韩艳梅似乎心虚了一瞬，又理直气壮道：“我之前过的什么日子，你不是不知道，就你那个爸，我能指望他吗？哈，谁不爱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好歹也养你这么大了，你难道想愿意一直看我过苦日子，你想怎么样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我是过够了穷日子。”

苏暖芊低着头，望着地面，不知有什么吸引她的。

她的背纤弱，衣服下的蝴蝶骨若隐若现，侧脸暴露在阳光下，显得凄楚又可怜。

韩艳梅将她的沉默视作同意，当下心中微嗤，她就知道，这个十足像了她爸的女儿，外表再怎么变，内里还是懦弱不堪。

就在韩艳梅自得时，苏暖芊轻笑出声。

她笑得很是开怀，好像许久没这么高兴过，眉眼弯弯，连唇角都翘了起来。

只是这笑声在韩艳梅听来，很是突兀。

她紧盯着苏暖芊，刚要质问，就听到苏暖芊又深又长地叹了一口气。

苏暖芊抬起了脸，韩女士终于看清了她的表情，透过窗户的阳光照在她脸上，一半明，一半暗，像是透过皮肉，能看见张牙舞爪的骨骼。

苏暖芊闲适地靠在沙发上，再没一点笑意，只留无尽的寒冰。

她眼神真挚，万分真诚地对韩女士道：“谢谢，不过，我不需要。听说，你又生了个儿子是吧！”

苏暖芊搓了搓手指，“你说，他要是没了，会怎么样呢？”

好像只是单纯的好奇，但表情中露出的期待不是骗人的。

韩女士瞪大眼，像是被雷劈中，僵直在原地，怎么也想不明白，懦弱自卑又胆小的苏暖芊，是怎么生出这种可怕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