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出发在即，不宜为此事争执，罢了，先依着他的意思吧。

“好！既然如此，那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你和柳夫人的喜酒，朕是喝定了。时间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收拾收拾吧，明日，朕就不送你了。”

“臣告退。”

萧牧恭敬行礼，随即转身离去。

靖宣帝静静地坐在龙椅上，目光凝视着萧牧离去的方向，久久未有其他动作。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落寞和思念，似乎在看着远处的什么。

李公公站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靖宣帝的神情。

他看到靖宣帝的落寞表情，心中暗自叹息。

“晴儿的忌日是不是快到了？”

空荡的养心殿里传来靖宣帝低沉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哀伤和怀念。

李公公连忙轻声回答，

“回陛下，晴小姐的忌日还有一个月。”

靖宣帝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你说，她会不会到现在都在怪朕，若不是朕当初的懦弱，她也不会……”

“陛下，不会的，晴小姐会理解您的，她知道您当时的迫不得已。”

李公公理解陛下的心情。

晴小姐的死怕是陛下这辈子的心结了，可是，那时的陛下，初登基，确实还违背不了太后的意思。

原本晴小姐已经答应陛下会进宫做贵妃，等到陛下坐稳了皇位，不愁日后没有其他机会，可是......

靖宣帝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前，凝望着远方。

人人都说皇宫很大，可是从养心殿望去，却只看见一座座宫殿，将他团团围住。

皇宫很大，可却偏偏住不下他心爱之人。

他的思绪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日她离京时的情景。

“慕容决，我做不了你的贵妃，你若是不想我一辈子恨你，那便放我离开。”

那时的他以为，晴儿早晚会回到他身边。

可是却没想到，她这一离开，却永远离开了他。

他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晴儿，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不会让你离开，哪怕你恨我也好，也不会让你嫁给那人……”

李公公静静地站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发出一丝声音会打断皇帝的思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过了很久很久，终于，靖宣帝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他轻轻地看了一眼李公公，语气平静地说道，

“传旨下去，明日朕要出宫去寒空寺。”

李公公心头一震，但立刻恭敬地回答道,

“奴才遵旨。”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每年这个时候，陛下都会亲自前往寒空寺，不为别的，只为祭拜那位晴小姐。

没有人知道，陛下为何年年这个时候都要去寒空寺，就连太后和皇后都曾提出要陪他一起。

却都被陛下以要找玄空大师探讨佛法一事，不宜人多的理由给拒绝了。

养心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只剩下靖宣帝一人静静地伫立其中，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