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古文

（一）灵枢第59章 卫气失常 第五十九

黄帝曰：卫气之留于腹中，搐（chù）积不行，菀蕴不得常所，使人支胁胃中满，喘呼逆息者，何以去之？伯高曰：其气积于胸中者，上取之，积于腹中者，下取之，上下皆满者，旁取之。

黄帝曰：取之奈何？伯高对曰：积于上，泻人迎、天突、喉中；积于下者，泻三里与气街；上下皆满者，上下取之，与季胁之下一寸；重者，鸡足取之。诊视其脉大而弦急，及绝不至者，及腹皮急甚者，不可刺也。黄帝曰：善。

黄帝问于伯高曰：何以知皮肉气血筋骨之病也？伯高曰：色起两眉薄泽者，病在皮；唇色青黄赤白黑者，病在肌肉；营气濡然者，病在血气；目色青黄赤白黑者，病在筋；耳焦枯受尘垢，病在骨。

黄帝曰：病形何如，取之奈何？伯高曰：夫百病变化，不可胜数，然皮有部，肉有柱，血气有输，骨有属。黄帝曰：愿闻其故。伯高曰：皮之部，输于四末；肉之柱，有臂胫诸阳分肉之间，与足少阴分间；血气之输，输于诸络，气血留居，则盛而起，筋部无阴无阳，无左无右，候病所在；骨之属者，骨空之所以受益而益脑髓者也。

黄帝曰：取之奈何？伯高曰：夫病变化，浮沉深浅，不可胜究，各在其处，病间者浅之，甚者深之，间者小之，甚者众之，随变而调气，故曰上工。

黄帝问于伯高曰：人之肥瘦大小温寒，有老壮少小，别之奈何？伯高对曰：人年五十已上为老，二十已上为壮，十八已上为少，六岁已上为小。

黄帝曰：何以度知其肥瘦？伯高曰：人有肥、有膏、有肉。黄帝曰：别此奈何？伯高曰：膕肉坚，皮满者，肥。膕肉不坚，皮缓者，膏。皮肉不相离者，肉。

黄帝曰：身之寒温何如？伯高曰：膏者，其肉淖而粗理者，身寒，细理者，身热。脂者，其肉坚，细理者热，粗理者寒。

黄帝曰：其肥瘦大小奈何？伯高曰：膏者，多气而皮纵缓，故能纵腹垂腴。肉者，身体容大。脂者，其身收小。

黄帝曰：三者之气血多少何如？伯高曰：膏者，多气，多气者，热，热者耐寒。肉者，多血则充形，充形则平。脂者，其血清，气滑少，故不能大。此别于众人者也。

黄帝曰：众人奈何？伯高曰：众人皮肉脂膏，不能相加也，血与气，不能相多，故其形不小不大，各自称其身，命曰众人。

黄帝曰：善。治之奈何？伯高曰：必先别其三形，血之多少，气之清浊，而后调之，治无失常经。是故膏人纵腹垂腴，肉人者，上下容大，脂人者，虽脂不能大者。

（二）白话文

黄帝说：卫气滞留在腹中，积聚不行，郁结不能正常运行，使人胁肋、胃脘胀满，气喘、呼吸困难，用什么方法能祛除它呢？伯高说：卫气积聚在胸中的，就取上部的穴位；积聚在腹中的，就取下部的穴位；上下都胀满的，就取旁边的穴位。

黄帝说：具体怎么操作呢？伯高回答说：卫气积聚在上面的，就泻人迎、天突、喉部的穴位；积聚在下面的，就泻足三里和气街的穴位；上下都胀满的，就在季胁下一寸的地方取穴；病情严重的，用鸡足刺法。如果诊察到脉象大而弦急，以及脉绝不至的，还有腹部皮肤紧急严重的，都不能针刺。黄帝说：好。

黄帝问伯高说：怎样知道皮肉气血筋骨的病变呢？伯高说：两眉之间色泽微薄润泽的，病在皮；唇色发青、发黄、发红、发白、发黑的，病在肌肉；营气濡润的，病在血气；目色发青、发黄、发红、发白、发黑的，病在筋；耳朵焦枯、有尘垢的，病在骨。

黄帝说：病的形态是怎样的，怎样治疗呢？伯高说：各种疾病的变化，是数不尽的，然而皮有分部，肉有支柱，血气有输注之处，骨有归属之处。黄帝说：希望听听其中的缘故。伯高说：皮的分部，输注到四肢末端；肉的支柱，在手臂、小腿等阳经分肉之间，以及足少阴经的分肉之间；血气的输注，输注到各经络，血气留滞，就会肿胀隆起，筋部不分阴阳，不分左右，根据病变所在的部位来诊察；骨的归属，是骨腔之所以能受益而增益脑髓的地方。

黄帝说：怎样治疗呢？伯高说：疾病的变化，有浮有沉，有深有浅，不能完全探究清楚，各在它所在的部位，病轻的用浅刺法，病重的用深刺法，病轻的用少刺法，病重的用多刺法，随着病情的变化而调气，所以说高明的医生能做到这些。

黄帝问伯高说：人的肥瘦大小温寒，有老、壮、少、小的区别，怎样分别呢？伯高回答说：人在五十岁以上的为老，二十岁以上的为壮，十八岁以上的为少，六岁以上的为小。

黄帝说：怎样衡量知道人的肥瘦呢？伯高说：人有肥、有膏、有肉。黄帝说：怎样区别呢？伯高说：腿上的肌肉坚实，皮肤丰满的，是肥人。腿上的肌肉不坚实，皮肤松弛的，是膏人。皮肉紧密相连的，是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