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臣单于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英俊阴戾的眉眼带着浓重到化不开的怨念，慢慢地往后退，脚步踉跄，最后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转身离开，消失在雨夜里。

明曦收回眼神，他这次一走，是真的不会再有机会来汉朝了。

天子有真龙之气，军臣单于身上也有部落的信仰和声望，可是他的信仰和声望却在肉眼可见地消散，如同抽丝剥茧，一缕一缕地，被抽走。

想也知道，一个部落的单于，失去人心后会是什么下场。

中原皇帝有稳固的继承法，有根深蒂固的忠君观念。但部落的人可不在乎这些。

天上雷龙犹在云层间穿梭，雨一点也没有要停止的样子。

原本刘彻打算在上林苑住上半个月，但因了这场大雨，没过几日，刘彻便带着明曦回到了宫里。这几日积压的奏章太多，每日都是由军卫天不亮快马送到上林苑的。

明曦回到了椒兰殿，摸了摸肚子，微微挑眉。

她来这里也有两三个月了，可是这肚子却一点儿也没有见大，腹部一片平坦。

除了刘彻外，唯一知情的太医令和贴身宫女都满脸掩饰不住的惊惧……就没见过这样的孕妇。

但有高媒神显灵在前，两人都自动把明曦往神仙的方向去联想。也许是天子有德，所以降下神女伴之。这样的神话和故事很多呀。

不管怎么样，两人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太医令把完脉就匆匆收拾药箱告退，快步离去。

伺候的宫女虽然也害怕，但是想一想明曦平日里的和善，看她也不像是会吃人的妖怪……心里又稳住了。

宫女镇定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眼神瑟缩道：“夫人，你不在的这几天，邓美人她……她得罪了窦太主，被窦太主割去了舌头。”

……

邓月锦被打入暴室后，实在忍受不了暴室的生活。暴室相当于掖庭，每天天不亮要被叫起来舂米，浣衣，织布。尼玛……

邓月锦的手浸在冷冰冰的水里，又痒又疼，白嫩纤细的手指肿得跟胡萝卜一样。

从没过过苦日子的邓月锦一天也受不了。

她到底输给这些女人什么地方了？

陈皇后那个蠢货都能当皇后，姝姬那个废物都能受宠爱，被记载在历史上，为什么她不行？！

她还有系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