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暗沉的天空里，飘下了雪花，冻得有些麻木的吴芳菲，头上渐渐覆盖上一层雪白。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耐心也几乎耗尽，就在她准备离开时，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

原来是她蹲得太久，在零下二十度的低温下，她的身体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僵硬。

吴芳菲强忍着疼痛，用尽全身力气，方才站直了身体。

离开前，吴芳菲最后回望了一眼常委楼，尽管心有不甘，可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耗下去了。

她要趁着自己还没有倒下之前，找到一处暖和点的地方过夜。

死向北，臭向北！

吴芳菲在心里暗骂，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苦水，一股脑全部宣泄出来。

就在她刚迈动脚步，院子里忽然出现一道汽车灯光，紧接着，便看到一辆黑色奥迪，缓缓朝常委楼驶来。

吴芳菲下意识退到墙角，距离太远，她无法看清车牌，更无法确定车里的人是谁？

直到轿车停在常委楼下，从车里下来一个穿深色风衣的挺拔男人……

“书记，你的包！”

司机话音落下，他已经下了车，并拉开后排车门，拿出一个包，迅速送到男子面前。

“小梁，回去注意安全。”向北说话间，接过秘书梁斌递来的公文包。

“书记放心，我一定注意安全。”说完这话，梁斌喜滋滋回到车里。

望着车辆驶出大院，向北却没有急于上楼回家，而是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来，点燃。

烟火明灭间，纷纷扬扬的雪花，已经沾满了他的衣襟。

躲藏在暗处的吴芳菲，确认眼前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一时间反而踌躇不前。

她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才能恳请向北收留自己。

直到向北扔掉手里的烟蒂，转身朝单元门走去时，吴芳菲这才鼓足勇气，从黑暗处显露出身形来。

突然出现的女人，着实将向北吓了一跳！

好在他心理素质过硬，脸上并不显得慌乱。

“不认识了吗？”吴芳菲一开口，顿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变了调，她担心向北听不出来，便又补充了一句，“谢谢你的过油肉拌面！”

这是她欠向北的一句谢谢，人家好心将她送到医院，又给她送晚饭，这句迟来的谢谢，总归也算是亲口从她嘴里说了出来。

“不客气！”向北说完这话，扭头便走。

其实向北看到吴芳菲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现在之所以表现得冷漠，便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因为他不仅知道吴芳菲的身份，而且还猜到吴芳菲正陷在一件案子里。

那天晚上出现在医院的省纪委人员，就是最好的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