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逸飞放下了船桨，也坐进了船里。

“接下来就让船自己飘一会吧。”陈逸飞微笑道，“反正沉不了。”

“奶奶很久没划过船了。”此时陆月欣轻声道。

“嗯，我也发现了。”陈逸飞点了点头，“外婆真的老了。”

一艘小船是不是经常用是看得出来的。

“月欣，现在真的不能让外婆来青州和我们一起住吗？”陈逸飞沉声问道。

“奶奶说，哪天她真的走不动路了，会和我们去青州的。”陆月欣回想起很久前老人和她说的话。

“她每次都这么说。”陈逸飞低头看着面前亮着红点的蚊香轻笑道。

“她就是舍不得这里，舍不得外公，也不希望麻烦我们。”

“嗯。”陆月欣点了点头，赞同陈逸飞的看法。

“真希望外婆能够陪我们一辈子。”陈逸飞低着头忽然说道。

“......”陆月欣沉默着，生离死别的事情，不是言语就能让彼此看开的。

又或者，少年所言又何尝不是她心中所想呢。

此时夜还未深，湖边的晚上和虫鸣声却已经雀跃了起来，演奏着春天的交响乐。

湖边寥寥几户亮着灯的人家，似乎在述说着此处的寂寥。

一叶亮着昏黄灯光的扁舟，漫无目的地飘荡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仿佛黑暗中的一缕萤火。

兴许是尽兴了，陈逸飞望向少女。

“月欣，我们回去吧。”陈逸飞提议道。

“好。”陆月欣点了点头道:“我来划船。”

小船拖着月光，缓缓返航。

............

重返客厅的两人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

“看来外婆她们都睡了。”陈逸飞悄声道。

陆月欣无声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进外婆房间会不会吵醒她老人家?”陈逸飞见老人的房门是关着的。

“......”陆月欣沉默了半晌后说道:“我的衣服在奶奶房间里。”

“那你小点声，看看外婆睡没睡。”陈逸飞悄声道。

陆月欣点了点头，两人都不希望打扰到老人的休息。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拧开老人的房门。

“月欣，你猫着做什么呢？”里面却传来老人和蔼的声音。

原来老人并没有睡下。

“奶奶，我怕吵醒您......”陆月欣在老人面前可说不出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