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芸赶紧看自己的身上，她的衣服也已经变回了进来时所穿的衣服。

她小心翼翼地上前走去，绕过苏棠，在她的面前看到了一小团在地上蠕动着的、看起来完全没有攻击性的东西。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指着地上的东西道。

“这是你的怨念。”苏棠如实说道。刚刚的怨灵是由两部分构成的，她仅仅破除了外来的那一部分，至于有关于柳芸芸的这一部分，她专门留了下来，“这是属于你自己的一部分。”

柳芸芸默然。她蹲下身去，轻轻戳了戳面前的那个小团子。

仅仅是那一下，她便感受到了无边的不安与怨恨。

无数次带着厚礼去拜访各色导演，却总是被拒之门外；在酒局上无论喝了多少杯酒，最后就会被一句轻飘飘的“酒后戏言”吹走；曾经多少个难眠的夜晚，她不开灯，只开着电视，一遍遍的在电视上重复播放自己在电视剧中的一个个再小不过的镜头，一边看一边哭，直到天亮才沉沉睡去……

“……那，我要拿她怎么办？”柳芸芸轻声道。

“她是属于你的，这要你自己来看。”苏棠说道，“你可以选择让我们直接清理掉她，你以后就会没有怨念的活着，虽然对情绪会有一点影响，但是由于这玩意已经日积月累的被剥离了出来，所以你受到的影响不会大到哪里去。”

“还有另一种方法——就是你接纳她，让她重新回到你的身体里面去。”

柳芸芸看着那东西，最终下定了决心。

她伸出手去，让那东西顺着自己的手钻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怨念重新回到身体里面就像是要将人打碎再重组一遍一样难受，柳芸芸感觉自己似乎重新经历了一遍曾经经历过的所有苦难。

但是，等到怨念重新回到她的身体里的时候，她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毕竟，痛苦也好，难受也罢，都是一个人最真实的感受，是人赖以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真实的唯一凭证。

那怨念回到柳芸芸身体里的一刹那，面前虚无的白色逐渐变得扭曲，苏棠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她已经躺在了酒店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