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目前调查到的线索有哪些？”

胡笳想了一下，然后在何言写的纸上用不同颜色的笔批注了起来。

批注1

“嫌疑人蔡恩，因某种原因杀害了自己的亲生奶奶蔡奶奶”：蔡恩家邻居301的阿姨表示曾经家里有饭菜馊掉的味 道，怀疑就是“蔡奶奶”尸体的味道。

批注2

“毁尸灭迹”：蔡恩曾在靶子山挖坑，尺寸刚好可以埋一个人。

批注3

“在这过程中，由于操作失误将王俊岭当场撞死”：蔡恩在靶子山挖坑时被人看到了，这个人就是王俊岭。只是不知道蔡恩知不知道撞见他挖坑的就是王俊岭

胡笳在这三个地方批注完之后，“何言”想了一下，说：“从你现在找到的三个线索来看，‘家里有尸臭味’、‘挖坑埋尸’、‘杀人灭口’怎么看，凶手都是蔡恩本人，警方没有抓错人。”

“从现有线索来看，确实是这样，但王俊岭看到了蔡恩挖坑的线索是我通过‘共情’得来的，也许，警方其实并不知道蔡恩曾经在靶子山上挖过坑。”胡笳解释说。

“也许警方是不知道，但他们掌握的证据也应该足以定罪了，如果再加上你通过‘共情’得到的线索，只会更快定他的罪而已。”

“何言”说着，用笔把“不在场证明”和“肇事逃逸”标了重点：“前面其实我在记的时候觉得这两个地方很矛盾，他如果需要‘不在场证明’不是应该撞完人之后留下来更好吗？为什么还要‘逃逸’这样一出戏码？”

“你这个是按他确实是凶手的角度考虑的，他如果不是凶手的话，他刚得知家里着火了，急着回去……”说到这里，胡笳停了下来，她也发现了里面的矛盾。

“何言”点了点头：“没错，按他自己的解释，得知家里着火了，很急，所以撞了人了也要急着回去，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手机这个东西，蔡恩说他打不通妻子的电话，按常理来看，一个打不通，还会继续打，为什么他打不通之后就不打了？这会不会是他给自己逃逸找的理由？”

“没错，而且这里还有另外一个问题。”胡笳将“不在场证明”和“肇事逃逸”中间的“事故”也同样标了重点，然后继续说：“如果完全按他是凶手的情况来看待这个问题，他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才故意弄出了这样一个事故，那么最优解其实就是在转弯或者其他什么慢车速的状态下制造碰擦，否则他仍然会背上人命官司，只有他必须完成双杀的情况下，才有把王俊岭撞死的必要。但，若是必须得完成双杀的话，他又是怎么知道王俊岭一定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位置的？”

胡笳的话说完，“何言”又将王俊岭给圈了起来：“换一种思路呢？假设蔡恩，其实是算好了王俊岭会经过这里，然后等着要杀他，不是用王俊岭的事来掩盖蔡奶奶的死，而是用蔡奶奶的事来掩盖对王俊岭的谋杀？”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用王俊岭的死来盖蔡奶奶的死可以从故意杀人变成过失杀人，用蔡奶奶的死来盖王俊岭的死，没有半点好处吧？”胡笳说。

“有线索把蔡恩和王俊岭连起来吗？他们两个认识吗？有交集吗？”“何言”问道。

胡笳摇了摇头：“我现在唯一知道的两个人的联系就是王俊岭曾经看到了蔡恩挖坑。”

“蔡恩如果看到了王俊岭的脸，能认出他是谁吗？”

“我不知道王俊岭当时为什么去靶子山，我唯一想到的可能是，蔡恩认出了王俊岭身上的虹中校服，但仅凭校服，是无法具体找到几年级几班的吧，而且如果蔡恩真的曾经调查过王俊岭，警方应该早就查到了。”

两个人，就这样，再次陷入了死胡同。

过了一会儿，胡笳苦笑了起来，“如果非要扯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是王俊岭可能认识曾师兄，而我也认识曾师兄，与此同时，蔡恩是‘保洁阿姨’的儿子。”

胡笳说着，将王俊岭、曾师兄、庞毫之间的关系在纸的边上画了一个三角，庞毫是七业中学的学生，曾师兄调查过1801室女鬼案，所以肯定了解过七业中学，由此推断曾师兄认识庞毫，而庞毫和王俊岭是好友关系，所以曾师兄和王俊岭可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