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艳接过布料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看出了小雨的心思，朝小雨笑了笑，说：“我一开始也像你这样，多做几天就好了。”

小雨又接过小艳手里的还没加工过的布料，跟着小艳那样子操作，一点一点的铺好在机台上。小雨小心翼翼的，生怕出错，每次铺好一件布料就让小艳看一下。后来小艳觉得太麻烦了，就让她先铺着，自己先在另一头铺好了，再过来一一给她检查。

小艳一个一个的认真检查，摆的还可以，有些不太正的，稍微移动一下就好。这个不是什么困难的工作，也没什么技巧，只能靠多做，熟练了就好。

小雨就这样一直跟着小艳忙前忙后的，她也不敢多问，虽然小艳人很好，但是好像不太会教人，只能靠自己多摸索了。从聊天中得知，小艳在这个厂也就做了一年多，在这里算是老员工了，这个工厂成立也就两年时间。

一直忙到中午下班，小雨连水都不敢去喝一口，厕所也不敢去上。这一车终于绣完了，小艳没有把机器关机，只是拉了一下拉杆，让机子停了下来。

“走吧，我们去吃饭。”小艳挽着小雨的手，就往外面走。走到打卡机处，小艳在排队打卡，她转头问小雨：“你录了指纹了吗？”小雨点了点头，说：“录了，刚散会就录了。”小艳又提醒她每次上下班都要打卡，正常一天要打6次卡，千万不要打漏了，不然会扣钱的。

到了饭堂，队伍都排到门口去了。虽然厂里的人不多，但是这个饭堂是承包出去的，这一栋楼的工厂员工都在这里吃饭，每天10块钱，工厂出的，员工不用扣钱。每周一早上就要把吃饭人员的名单上报，不然会影响饭堂的运作，会被饭堂老板骂的，因为这毕竟是涉及到钱的。

吃完饭，小艳没有回宿舍，直接去了车间。小雨以前在饭馆这个点也在上班，就跟了去。还没进到绣花部，绣花机的机器声就传来了，轰隆轰隆的，1号机已经开起来了。张嘉欣一边刷手机，一边看机器。小艳绕到张嘉欣身边，说：“呦，难得喔，今天怎么没回家吃饭呀？”张嘉欣叹了一口气说：“哎，别提了，我爸妈去旅游了，家里没人做饭。我这个留守儿童，太可怜了，没得去旅游，还要天天上班。我爸妈太可恶了，还要把他们旅游的照片发给我，看得我心里痒痒的。”

说话间，小艳已经把机器开起来了。小艳回了一句，“真羡慕你爸妈，有钱真好。”小艳客气的跟小雨说：“你不用干活，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呢。你在旁边休息吧。”小雨也听得出来，小艳不是真心让她休息，真的让她休息的话，刚才吃完饭就会叫她回宿舍了，而不是让她跟着来到车间。小雨笑了笑，说：“没事，我不困。我想多跟着你学习。”

突然，机器声停了，小艳上前查看，原来是线断了。小雨在旁边看着，小艳就对小雨说：“这个线断了，直接穿回去就行了。”小雨还没看明白，小艳就已经把线穿好了，伸手拉了一下拉杆，熟悉的机器声又回来了。

下午，小艳总会提醒小雨要喝水上厕所之类的，可能是看到了小雨不敢离开一步，就善意的提醒，小雨下午终于不用憋尿了。

下午5点半下班，6点-8点是加班。干了一天的活，小雨觉得很累很无聊。虽然在饭馆也是站着上班，这里也是站着上班，但是在饭馆上班，面对形形色色的客人，觉得很有趣，时间也过得很快。在工厂，天天对着这个机器，这个布料，绣出来的花式也是一样的，每个动作都是一样的，真的很无聊。

回到宿舍，小雨忍不住问小艳：“你觉得在这里上班好吗？”小艳笑了一下，眼睛转了一圈，说：“挺好的呀，天天开着这个绣花机，很好玩呀，你看外面卖的衣服，说不定都是出自我的手呢，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很有成就感，关键是能赚钱。”小雨点了点头，又问：“那你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小艳说：“嗯，五六千吧。”五六千对小雨来说就是一笔巨款，以前在饭馆上班，上两个月都没有5000，小雨听得很心动。

小雨叹了一口气，说：“你不觉得很无聊吗？每天都做着一样的事。”

“不会呀，你想想你月底能发多少工资，你就不会无聊了。”小艳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小艳直接坐到小雨的床上，说：“很正常的，很多人做了几天受不了就走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做这份工作的。有些人是不想上夜班，有些人觉得这个工作太累了，要一直站着，还要手快，还不如去做计时工。”

“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小艳问。

“我以前啊，做服务员，就是你们聚餐经常去的那家湘菜馆，《湘里湘外》。”小雨低着头说。

“哦，那个湘菜馆呀，做的菜挺好吃的。那你怎么想来我们这里呢？”

“服务员工资太低了，我想多赚点钱，就找了戴工，然后就来了。”小雨实诚的说。

“那你就来对了，我们这里工资高，别的厂还没我们工资高呢。”小艳自豪地说。

“是吗？那怎么那么多人都走了？”小雨疑惑的问。

“哎，这个说不清楚。各种原因吧。可能嫌弃我们工厂人少吧。有些人说我们的伙食太差了。”小艳毫不忌讳的说。

小雨连忙点了点头，说：“这个伙食是真的差，想找块肉都找不到。以前我们那里的伙食是真好，天天三菜一汤，有肉有菜，米饭也好吃。”小雨边说边回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切，开饭馆的伙食不好，谁去做？伙食好的，工资低，工资高的，伙食又差。没有十全十美的，看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小艳说的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