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5章 妈妈说,我要你作种(2 / 2)
作品:《人男失格》我还从来没有想过那么遥远的事情,不过,隐隐约约中,觉得自己似乎一定要长大,要做好多的事情。
“她们说我什么呀?妈妈。”
“那时候,你们都穿开裆裤,卵坨子一撩起就随处撒尿,这些妇娘子就喜欢盯着你们的卵坨看,看多了,她们就笑我,说我生了一个‘半颗麻’,不知道大了会不会变,不然,可能作不了种哦。”妈妈脸上愁云惨淡。
“那怎么叫‘半颗麻’呢?”我虽然小,但知道了这肯定不是一个好的说法。
“半颗麻,就是半颗蓖麻籽,蓖麻籽,麻麻的那种,祠堂门口下面不是长了一大蓬吗?”
是呀,门口下面的确长了一大丛蓖麻,剥开外层尖而软的外壳,里面就是一粒油光透亮的蓖麻籽,像花生仁,也就是城里人说的花生米那么大。长辈们说,这个可以榨油,但从来没见人榨过。大便不通,吃几颗下去,什么都能泻去,像洒水筒一样。但我从来也没见人吃过。
半颗那么大?这是我从来没有注意过的。我从来不知道这地方会与别人有什么不同。
但自从妈妈说过之后,我真的就开始与众不同了。
之前,我们喜欢把晒谷坪上的浮土扫拢,中间挖一个窝,四五个卵坨一起往里边撒尿,筑造一个地上的湖泊,模仿长白山的天池,然后,看着湖泊慢慢地浸润着粉粉的堤坝,再缓缓地崩溃,崩溃成三江源头多河并流的形状。
我们也会瞄准浩浩荡荡长征的淡红色的蚂蚁的壮阔宏大的队伍,用尿水进行分段拦截和轰炸,滚烫的尿液就像源源不断的导弹,把蚂蚁的队伍炸得七零八散,它们高高地炸起,狼狈地在尿浪中打着滚,有的当场烫得痉挛抽搐,看着它们闷头闷脑逃命的样子,我们几个小屁孩快乐得要命。
但是,妈妈说过那段话后,我的笑容却不在“天池”和“轰炸”上了,而是偷偷地瞄上了伙伴们的那个东西,不比不知道,一比心一沉,确实,妇娘们的观察是仔细的,她们总能抓住事物的关键。如果说我的有两颗花生米堆起来那么长的话,他们的就有四颗、五颗,而且绷得硬硬的、红红的,像站在树桩上啼鸣的公鸡的脖子。
不知怎的,自此之后,跟他们在一起,就再也拉不出来,无论你膀胱憋得鼓胀,脸憋得通红,就是放不出来。我再也不去参与下课后站在高高的操场上向下面的稻田里万尿齐发形成黄果树瀑布的壮观活动了,我憎恨那没有档板的厕所和卫生间,我再急也不会和伙伴们一起方便。人,总是那么多,眼睛,总是那么灵活,分布在人间的每个旮旯角落。我于是每次都要找准时间和机会,又不要被别人看出其中的微妙,所以,干脆少喝水,少拉尿,虽然,有时憋得很急,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