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依旧没有隐瞒，大方坦白了自己已经从青圭介和希娜身上获得了好处。

“希娜从我的手中诞生，但今夜的行为却意外地超出了我操控的剧情，以不存在的行为逻辑做出了选择，在懵懂中出现了思考的征兆。

她并非是在抗拒我，而是在你的刺激下，逐渐生成了新的、真正的「自我」，也即是…人的「意识」。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够明白这代表了什么。”

青圭介闻言罕有地皱起了眉——「Z」仍然在利用那套言语的把戏，或许这本身就是祂所掌有的权柄之一。

祂的把戏可以姑且分为三个层次：

首先，祂并未撒谎，所有的论述都为真实。

其次，这些事实在经过祂宣告后，被他这个重要的听众认可，因此在现实世界中得到了更加稳固的锚定。

最终，这些论述成为了祂利用现实的渠道，扭曲真伪，将其变成祂蜕变的阶梯。

“希娜与你不同。”

青圭介没有正面去与「Z」牢固的论调对抗，他下意识说道：“她本就是脱胎于…”

等等——

脱胎于？嗯？

青圭介猛地停下，他的脑袋忽然有刺痛感产生，灵性与记忆在剧烈共鸣，意识深处有如雷的轰响。

他骤然间意识到自己遗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而这件事，与希娜有关！

「希娜脱胎于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足以推翻「Z」刚才试图建立的一切。

青圭介面露痛苦，记忆的割裂让他无法再依靠本能说出接下来的内容。

与被「Z」封印的记忆不同，另外缺失的这部分是他自己切割出去的。

他唯一能够确信的是——「希娜从我的手中诞生」这句话存在漏洞。

是「Z」的诡辩！

青圭介警惕着「Z」的存在，没有再继续思索下去，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他转而说道：“你诞生在网络里，每天处理人类产生的无数条信息、语言、交流，你自认感受深刻，能力出众，这让你偏爱「言语」。

但你还未完全理解「言语」的险恶。”

这句话果然令「Z」放下了思索他刚才中断的话，祂警惕问道：“哦…？何以见得？”

“既然你崇尚诚实的美德，主动告诉了我那么多的情报，我自然要投桃报李。”

青圭介哂然发笑，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恶意，言语的力量可不仅仅只体现在「Z」所利用的手段啊！

“你故意让我知晓这么多的秘密。”他认真发问：“这不是求着我……诅咒你吗？”

话音刚落，青圭介立刻抬起手指，在空中以鲜血写下了大量足以指向「Z」的神秘学符号。

他的脸色眨眼间变得苍白，以自身大量鲜血为代价，他发动了一个「Z」从未在现实或者典籍中见过的术式。

“血咒。”

青圭介的整条手臂被血色侵染，变得无比邪异，仿佛有一颗颗眼睛在深邃的血色中睁开，同时盯着他手指写下的符号。

但就在「Z」感到悚然、术式即将发动时，青圭介却犹然不满足于诅咒的力量。

既然第一次战斗已然惨败，那么第二次岂能不百倍讨回？

他毫不犹豫便将自己辛苦磨练出来的灵性献祭，以自身灵性重新跌落回「灵启」为代价，再度将血咒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