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一白，”少女眼神朦胧眯着，歪头的时候像是将里头的醉意都倒了出来，“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少年抿了抿唇，开口：“什么？”

揪着他领子的人借着他臂膀的力道，起了两分，于是那张脸又凑近了些。

鼻尖几乎相触，呼吸不自觉间就缠绕在了一起。

褚一白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那呼吸的搅动下，不断的撞击着，仿佛自己的躯体已经要禁锢不住那股躁动。

下一刻就要跳出来。

“我想问，”她吐息幽幽，似是还带了几缕迷离：“你是为什么，留在我的身边呢？”

话音飘落，夜空寂寥腾升。

少年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许久，却迟迟没有言语。

于是，怀里的人便嗤了一声，松了手去，唇间又启：“是因为喜欢我吗？”

褚一白只觉得，今晚的褚妮是真的醉了。

就连说出口的话，都显得如此没有逻辑。

“我不是——”

“好了好了，真没意思，”拍了拍少年的脸侧下颚处，她没让他说完：“放我下下去吧。”

褚一白听话的松了手。

站到地上，褚妮不稳的晃了一晃才在身旁人的扶着中稳住了身子。

她一把甩开褚一白的手，朝着相反的方向跌跌撞撞就走。

“今天喝的、喝的有点多，就走走路，吹、吹吹风吧~”

转身看着那穿着高跟鞋走的晃晃悠悠的人，少年立在原地，耳边回荡的，是少女裹着似笑非笑的声音。

是因为喜欢我吗？

那一瞬间，好像才消寂下去的动静，忽然间呼啸而来。

他低了眼，身侧的手轻轻的蜷了蜷。

有什么东西，在风里被抓住，又流失在夜色里。

叹了口气，他起身抬脚，不远不近的看着前面的人。

他看着她一摇一晃，对着街边路灯碎念嘟囔着什么，还看着她因为被脚下的高跟鞋崴了一下后，气急的甩掉了鞋子。

弯身捡起来拎在手上，少年走在夜色里，眼睛在不远处的少女身上，一步不离。

星空漫漫，轻风飘过。

飘然走着的人忽然就停了脚。

她抬手抱在了胸前，眯了眯隐隐有了几分清醒的眸看着不远处，忽的勾唇换了一声：“小白。”

身侧气流涌动，忽然出现的少年手上握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天地间，一片诡异的静，连街边昏黄的灯光，都沾染了几分不明的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