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别无选择。”周扬低声回应，声音有些沙哑，眼神却依旧坚定。他的脑海中闪现出张律师临死前的模样，那眼神中似乎带着某种未竟的遗憾，也包含着一丝不舍。张律师曾经对他说过：“法律是我们手中的武器，但有时候，它也可能成为我们前进路上的障碍。我们要做的，不只是遵循法律，还要守护心中的那份正义。”

可是，现在的他，真的还在守护着正义吗？或者说，他已经被这场无休止的斗争耗尽了信念？周扬不禁质疑自己，这段时间他几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调查中，牵扯的范围越来越广，危机也随之而来。张律师的死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击碎了他心中那仅存的一丝希望。

他想起了这些日子来所遭受的一切：电话中的威胁，黑暗中尾随的身影，甚至是奶奶突如其来的“意外”住院。每一个事件都像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最让他痛心的是，尽管他做了这么多努力，似乎一切都在原地打转，甚至还失去了张律师这样一位珍贵的同盟。

周扬的失望不断加深，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似乎随时都会断裂。

“也许你该停下来，周扬，”李涛劝说道，他看出周扬的状态越来越糟，“张律师的事对我们大家都是打击，失去那么重要的证据更是致命的。如果你再继续这样下去，不仅会连累自己，还会危及更多的人。”

“停下来？我怎么停下来？”周扬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愤怒和不甘。他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无法发泄的情绪让他的话语有些颤抖，“如果我现在停下，这一切岂不是白费了？张律师白白送命，奶奶也可能会因为这些恶人的威胁继续生活在恐惧中！我不能这样做，绝不能！”

李涛看着他，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如果你被这些情绪牵着走，很可能会失去理智。我们需要冷静下来，重新规划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周扬闻言，内心的不甘稍微平息了一些。他知道李涛说得没错，自己不能被愤怒和失望蒙蔽双眼。然而，冷静下来后，他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可以依靠的策略。所有的线索似乎都在张律师死后戛然而止，那个巨大的阴谋网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封锁了，再也无法深入。

他感到一阵无力，这种无力感甚至让他有些绝望。他努力了这么久，到头来却像是在对抗着一片无尽的黑暗，每一次的突破都换来更深的迷雾。他开始怀疑，自己所坚持的正义是否真的有意义，是否真的能改变什么。

“也许，我们真的该停下来。”周扬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他开始动摇了，曾经那坚定的信念此刻变得模糊不清。他想到了张律师曾经讲过的故事，一个关于一位老律师如何耗尽一生去挑战不公，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意识到，有些斗争根本无法胜利。

李涛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一方面不希望周扬陷得太深，毕竟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庞大的敌人，失去张律师后，他们显得更为孤立无援；但另一方面，他也不愿看到周扬因此而放弃自己的理想，放弃那一直以来驱使他前行的正义信念。

“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不一定要硬碰硬。”李涛轻声提议道，“或许我们可以先避开锋芒，寻找新的突破口。休整一下，重新规划，这样可能会让我们有更多的机会。”

周扬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现在确实需要冷静下来，理智地看待这场斗争。尽管心中依旧充满了失望和不甘，但他也明白，继续一意孤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离开墓地后，周扬没有回到办公室，而是回到了自己那间小小的公寓。这是他独自生活的地方，简洁而朴素，一如他的性格。他坐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脑海中却无法停止思考。失望、愤怒、无力感不断涌上心头，让他难以平静。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奶奶的电话。电话那头，奶奶的声音依旧温和而慈祥，这让周扬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听着奶奶絮絮叨叨地说着生活中的小事，他感到内心那股压抑的情绪渐渐松弛了。挂断电话后，他站在窗边，望着夜色中的城市，心中一片茫然。

周扬意识到，自己必须找到新的方向。他不能让自己沉浸在失望中，更不能让张律师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他需要重新审视自己所面对的局面，寻找新的突破口，或许，真正的解决方案不在于一味地对抗，而在于寻找更为有效的途径。

但不管如何，周扬明白，他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这条路或许布满荆棘，充满危险，但他必须走下去。他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夜空，心中渐渐涌起一丝新的决心。尽管前路未卜，他仍然选择继续前行，因为这是他所选择的道路，也是他唯一能走的道路。

他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着，思绪渐渐清晰起来。他开始思考接下来的每一步，如何重新整理手中的线索，如何找到新的证据，如何继续这场正义之战。夜色深沉，周扬的目光却越发坚定。他知道，虽然失望如影随形，但他不能就此放弃，因为那意味着彻底的失败。

“我不能让他们赢，”他低声自语，仿佛在对自己宣誓，“我要找到真相，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夜深了，城市的灯火在窗外闪烁，像一颗颗冷冷的星星。周扬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握着一支笔，但眼睛却盯着桌面上的那一堆文件。张律师的死给了他沉重的打击，而那些失踪的证据更是让他感到焦虑。他的脑海中充斥着各种念头，心里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