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注意到的地方，程言怀里的孩童，悄悄睁开了那双灰蓝色的眸。

眸子了无生机地落在程言脸上，看清了因窒息痛苦，额头上泛起的青筋。

腰被箍得有些痛，幼年那维莱特默默把手搭在程言手上，灰蓝色的眼瞳逐渐泛起光，光芒逐渐扩大，将阴冷漆黑的水底都照得如同白昼。

“哗啦——”

程言狼狈地趴在岸边，吐出肚子里喝下去的水，胃部翻涌，头晕眼花的感觉让他难受无比。

瘫倒在水边的沙滩上，脸颊都沾上沙粒。

幼年那维莱特默默不语，看着程言狼狈的模样。

“我救了你。”稚嫩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送进程言耳朵里。

程言方回神，捂着胸口缓解身体的不适，坐在沙滩上看身边这个小不点。

“好像……对，没错，你救了我。”程言看着这小孩子如常的面色，再看着自己浑身湿透狼狈无比的样子，这情况自己确实更像是被救的那个。

“不过如果我说我的初衷是想救……”

说到这里程言才想起重要的事，急忙在脑袋里呼唤系统。

“系统！卢比亚呢？！他没事吧？”

程言跟卢比亚没什么交情，但他是绝对不会看着活生生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出事的，现在自己救了个孩子……不，是被这孩子救了，还不知道卢比亚的情况，耽误这一点时间怕是都会有严重的后果。

系统再次开始搜寻，看到程言跳进去的河边卢比亚摸着脑袋迷茫的模样才开口。

【宿主，他已经上岸了】

得知这个信息程言才松了口气，随即心内便涌起强烈的气愤。

“他自己上去了，我差点淹死，真是讨厌，他这么鲁莽还得我给他擦屁股，要不是遇到好心人，我都已经死了。”

程言气得叉腰，决定回去后一定要狠狠骂卢比亚一顿。

幼年那维莱特等待程言回答已经等了许久，见他气愤跺脚，微微歪头，随即开口询问。

“你在生气？”

程言重重点头，“没错！那家伙气死我了！自己上了岸，我差点淹死，我是为了救他才跳进水里的。”

“水，还能淹死人吗？”

稚嫩的声音询问，语气少了些顿挫，却能让人听出他的好奇。

程言垂头看了这孩子一眼，“水当然能淹死人，水是很危险的，我刚才不就差点被淹死。”

听到这话，那维莱特眸子闪了闪，喃喃开口，“你说的对，水，是很危险的……”

程言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让这孩子陷进了沉思，他撑着地面站起身，打量着周边景象，陌生的沙滩和水，跟须弥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我这是……在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