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陆婉昭看着陶飞飞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平静。

这就是玄天仙殿所说的恶妖吗？

这就是师父所说，逢妖必诛吗？

驭灵师真的是天生正义的一方吗？

陶飞飞能为了戚七连命都不要，她真的是恶妖吗？

……

陆婉昭的信念再次崩塌，她不知道自己以往所做的事还有没有意义。

崔老头同样看着陶飞飞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陶飞飞的死，带给两人的震撼都是无比巨大的。

妖可以有情有义，而有些人却不一定。

陆婉昭想起戚七说过的话，人有好人坏人，妖也有好妖恶妖，世上的事本就不能以种族论好坏善恶，驭灵师的评断标准实在是太片面了。

……

两人沉默半晌，陆婉昭也终是哭累了，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然后重新将目光落在桃树枝结成的大茧蛹子上，她看看大茧蛹子，又看看崔老头。

忍不住问道：“崔老前辈，戚七她，这样没问题吗？”

崔老头跟着看了看桃树枝结成的大茧蛹子，然后沉声道：“没事的，那可是一个妖王的妖丹，其中所蕴含的妖力之磅礴，不是她一时半会儿能吸收炼化的，她也需要时间来消化，我们切等呢。”

陆婉昭点点头，然后她想了想，又道：“那……等戚七醒来，我们要不要和她说实话？还是按照她师父说的那样，就说她师父走了？”

崔老头闻言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吧，瞒是瞒不住的，她凭空多出的那些妖力，如果不说实话，我们要如何解释？她平白多出的麒麟火，我们又要如何解释？”

陆婉昭犹豫着，“可是……可是戚七会受不了的。这种事，换了谁都接受不了吧？她会觉得是她害死师父的吧……”

崔老头摇头叹息，“瞒着她也不是什么好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如果是你，你是更愿意知道真相，还是活在虚假的虚幻里呢？”

“我……”陆婉昭再次犹豫了，她不确定，如果是她，应该是希望知道真相的吧？

“更何况，这个谎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等到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她只会更加崩溃。她会恨自己害死师父，她会恨自己没能力，会恨自己被蒙在鼓里。而当她知道你一直都在骗她，你猜她会不会恨你？”

“恨我？”陆婉昭从没想过这些，可是她只要带入一下，如果她是戚七，戚七是她，当她知道戚七瞒着她这么大的事，她也许还不至于恨戚七，但应该会气到这辈子都不想再搭理戚七了吧？

陆婉昭想到这里就什么都明白了，这是戚七自己功课，谁都不能替她完成。

陆婉昭不能抱着为她好的名义去欺骗她，戚七有权知道真相，她有权决定自己要怎么做。

想明白这些，陆婉昭便不再纠结。

崔老头反倒提出一个更现实的问题，“小丫头，我们两个现在肯定被定义为邪修了，说不定已经上了督魔司和玄天仙殿的通缉榜单。

我们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了，邱梓晨估计很快就会派人来搜山，这地方还不知道是哪。你那个青苍山肯定是不能回去了，戚七说的那个奇物斋，老夫也不知道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