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物斋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空空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和安羽希说。

“怎么了？你们怎么不说话了？是……飞大人出什么事了吗？”安羽希见两人迟迟不说话，他也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了。

“小雀妖，坐下说。”空空指了指沙发，示意安羽希先坐下。

“陶先生……我……”安羽希还想说什么，但却被空空硬按着坐下了。

陆婉昭听到小雀妖三个字，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她知道陶飞飞也是雀妖，难倒眼前这个小家伙……

“老陆，帮忙冲一杯咖啡。”

“好。”

空空将冲咖啡的工作交给了陆婉昭，他自己则带着安羽希坐了下来。

“陶先生，飞大人她怎么了？她还没回来是不是？我，我要不下次再来。”安羽希哪里坐得住，他满脸焦急，直勾勾的看着空空，但又有些不敢听空空接下来的话，想要逃避离开。

“小雀妖，你别急……”空空也没有要隐瞒安羽希的意思，这个小雀妖跟在陶飞飞身边那么长时间，他有权知道陶飞飞的死讯。

空空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和安羽希说了一遍。

安羽希呆愣在原地，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咖啡已经在他面前放凉了，他也没有端起来喝一口。

安羽希沉浸在空空的讲述中，他好长时间都没能缓过神来。

虽然他对陶飞飞的感情并没有陶空空和戚七那样深，但陶飞飞对他有救命之恩，是他的明灯，是他的精神寄托，是他尊敬的长辈，是唯一对他好的人，也是他认为的，唯一的家人。

安羽希不像陶空空哭的那样伤心，他只是整个呆坐在那里，像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飞大人……她，她可是妖王啊！她……她怎么会，会死呢？”安羽希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那种不可置信的表情，“不可能的……陶先生，你是不是在骗我？你不想让我来找飞大人，所以才骗我的，对不对？”

“我没有骗你。”空空的语气淡淡的，他叹了口气，“妖王也是会死的，小山雀，飞大人的死，没有人比我更难过，我和她相伴千年，我的心，绝对比你更痛，我没有必要拿这种事来骗你。”

“可是……可是飞大人是妖王啊……”安羽希喃喃自语着，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眼中渐渐浮上了雾气。

空空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别过头去，似是怕自己会忍不住掉眼泪。

“飞大人……飞大人说过，她说，她说如果我表现好，她就收我做小弟……她，她怎么会死呢？”直到这时，安羽希的眼泪才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我……”安羽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他已经没有家了，除了跟在陶飞飞身边，甚至都不知道能去哪里。

山雀在妖族中已是十分弱小的种族，这一年多的时间，他一个人独自流浪，受尽了白眼和委屈，受尽了欺凌和驱赶。

他时常会想起跟着陶飞飞的日子，那段时光真的很开心，吃得饱，穿的暖，没有人敢欺负他，陶飞飞就像他的长辈一样，不仅教他术法，还教他道理，护着他，带他走过名山大川。

可，陶飞飞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在乎他了。

安羽希很伤心，他也很无措，他知道自己不该再留在这里，这里不是他的家。

哭了一会儿，安羽希落寞起身，他低着头，肩膀还一抽一抽的，他呜咽着低声说道：“对不起，陶先生，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