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山脉。

湖边。

夜色迷蒙。

两个人相对而立。

一个是云逍遥，一个是夜枭。

近二百年过去了，夜枭站在夜色中，仿佛与夜色融为了一体，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如同死寂一般。

“大师兄！”

云逍遥看着对面的夜枭，回想着初次见到夜枭的场景，那个时候的夜枭充满了单纯和质朴，但是现在……

他就如同深邃的夜空，森冷，枯寂。

反观云逍遥，和他名字一样，有着一种逍遥出尘的气质。夜枭看着自己的大师兄，枯寂的眸光有了一丝波动。在师父消失的近二百年的时间里，很多修炼方面的问题都是大师兄传授给他的，虽然大师兄不是暗灵感，但是大师兄很博学，他从大师兄的身上隐约能够感觉到师父的影子。所以，他对于大师兄在尊敬中，还有着一丝畏惧。

云逍遥在师父进入虚空乱流之后，便肩负起了师父的责任。竭力教导夜枭和第五剑痕。以往不管两个人招惹了什么麻烦，云逍遥都会竭力去为这两个人擦屁股。

但这次不一样。

这次夜枭回到星辰殿的时候，是重伤而回。云逍遥忍着没有问，照顾夜枭。但是从他的伤势中他看出来这是上三千种族白瞳族的神通造成的。

是的！

白瞳族现在又回到了上三千种族，因为巴蛇族掉下去了。

看到这个伤势，云逍遥立刻开始调查，结果只是略微调查一下，就得知白瞳族给予厚望的绝世天骄，九天玄仙三重的白沛就在不久之前被杀于荒野。这个时间正和夜枭重伤而回相合。

只是云逍遥一直忍着没有问，直到夜枭完全伤愈，他才将夜枭唤到了这里，语气温和道：

“白沛是你杀的？”

夜枭沉默了片刻，轻轻点头。

“呼……”

云逍遥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眼中闪现了一丝惊讶。

夜枭的资质天赋非常高，这云逍遥知道，所以他对于夜枭如今已经是玄仙圆满的境界，并没有太大的吃惊。要知道当初和夜枭修为境界相仿的吴虎，现在只是玄仙三重。而当初修为比夜枭高出很多的第五剑痕，如今也只是九天玄仙中期。但是夜枭能够越一个大阶杀死九天玄仙三重的白沛，还是令他震惊了。

要知道白沛可不是普通修士，那是绝世天骄。

“你的胆子倒是真像师父……”

夜枭的眸光听到师父两个字，不由波动了起来。云逍遥叹息了一声道：

“你也知道如今师父陷落于虚空乱流，虽然人族依旧在上三千种族，证明师父还活着。但谁也不知道师父能够在虚空乱流中坚持多久……”

“师父不会死的！”夜枭开口道。

“你先闭嘴！”云逍遥语气严厉了一些，然后又温和道：“毕竟那是虚空乱流，所以现在万族中绝大部分修士都认为师父最终难逃一死。最近他们已经对人族蠢蠢欲动，人族的环境开始变得恶劣。这个时候，我们要学会隐忍，不要给人族招来麻烦。”

夜枭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看到大师兄眉宇间的丝丝疲惫，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看到夜枭的反应，云逍遥道：

“好吧，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白沛？”

“因为他是飞杀阁的杀手。”

“飞杀阁杀手？你怎么知道？”云逍遥一楞：“你加入飞杀阁了？”

夜枭没有隐瞒大师兄，点了点头。

云逍遥默然，夜枭加入了飞杀阁，虽然每个杀手在飞杀阁领任务的时候，都会收敛自己的气息，带着隔绝神识的面具。但是他知道夜枭这种暗灵根，有着不少的奇异之处，能够分辨出身份，也不是没有可能。至于为什么加入飞杀阁……

云逍遥心中叹息了一声：“你没有必要……”

“大师兄，师父是飞杀阁给害的，我要报仇。虽然像白沛这样的修士，是不可能参与到围杀师父的行动中，但谁让他加入了飞杀阁。等我修为再提升，我会杀修为更高的杀手，早晚有一日，我会杀光那些害师父的仙帝。”

云逍遥默然了片刻，目光中流露出担心：“师弟，你偏执了。你想报仇，我也想。但不能让仇恨蒙蔽了我们的心智。你看看你，现在的你还是过去的你吗？你只是修炼的方向是暗属性，而不是让你整个人都变成了黑暗。你在这样下去，你就不是黑暗的掌控者，而会变成黑暗的傀儡。

你现在连情绪的波动机会都没有了，在这样下去，你会变得漠然，对一切的漠然。你想过师父看到你这种样子，会是什么心情吗？”

“那不重要！”夜枭的声音冷漠枯寂。

“怎么就不重要？你还记得敖族长曾经和你说过的话吗？你想要那种结果？”

这次夜枭沉默的时间长了一些，云逍遥紧张地看着他。最终夜枭开口道：“那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云逍遥爆喝。

夜枭那枯寂的眼中露出了认真：“大师兄，如果当初没有遇到师父，我早就死了。哪里还有今天的玄仙夜枭？

我迷迷糊糊地活了近二十年，是师父让我变得活得有意义。师父能够为了人族，从第六百四十州兖州开始，一路杀到中州，我也能为了师父报仇，从修为低的杀手，一直杀到仙尊，早晚我要彻底毁了飞杀阁。”

“可是你……”

“我不在乎！哪怕我因此坠入深渊，永落黑暗。”

他一字一顿道：“没有师父，我早就死了。所以，我的命是师父的。我只在乎复仇，其余一切，我皆不在乎。

大师兄，你就不想为师父报仇吗？”

“想！”云逍遥语气极为坚定：“但我更想完成师父的志向。”

“师父的志向……是什么？”

“进能率领人族，走向辉煌。退能守护人族。”

夜枭沉默了片刻，摇头道：“我做不到，我的心里只想给师父报仇。你是大师兄，师父的志向由你去完成。”

“你说什么屁话？凭什么就由我一个人去完成？你不是师父的弟子吗？”

夜枭沉默！

云逍遥喝道：“你说话啊！”

夜枭的声音清冷道：“不是还有小师弟和青秀嘛！”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想要为师父报仇，我们也想。而且我们也会付诸于行动。我们也支持你去报仇。但是，你不要毁了你自己。”

魔门小世界。

甲子头军营。

古铄盘膝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默默地修炼。

十年过去了，他没有得到走出魔门世界，进入仙界的机会。他也不急，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事情，便一直呆在了军营中。除了训练军队，便是一个人修炼。他的修为在稳步提升，距离仙皇九重在逼近，以他这个速度，再有九年，最多十年，就能够突破到仙皇九重。而且他的多头族功法也找到了方向。最令他高兴的是，他现在三百六十个穴窍内的神元开始化雾了。已经完成了三百五十九个穴窍化雾，只剩下最后一个穴窍。

“嗤嗤嗤……”

穴窍内的气旋旋转，不断地吸纳神元，然后淬炼神元。

终于，在最后一个穴窍内，从气旋中飘出来一丝雾。

神元化雾。

就在这最后一个穴窍内生出了一丝神元雾的瞬间，古铄感知到自己的三百六十个穴窍联系得更紧密了，提升了一个层次，伴随而来的是他连接三百六十个穴窍成网，和本身的小宇宙叠加，对于大道的呼应也跃迁了一个层次，让他对于大道的领悟速度又有了一个质的提升。

一个时辰后。

古铄绵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气流在空中流泻，竟然有着阴阳相合，黑白流动，渐渐消散。

古铄睁开了双眼，眼中尽是喜悦。

原本在之前暗属性突破道境入门之后，他对于大道的呼应就有着一个提升，对此他并不奇怪，因为他已经知道，随着自己对于法则的领悟，进入道境的越多，和大道的呼应就会越紧密。

如今他的毁灭大道，暗属性大道和木属性大道都进入到道境入门。

空间大道，太极大道，金，水，火，土，风都是道境皮毛阶段。

光，雷和时间是法则境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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