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只面前，凡人如同蝼蚁。

季慈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反应。

就像是默认了他们的死亡。

慈天余光一直瞥着季慈，见季慈从始至终都未出手干涉他，也未出手救下那些人，心头还是有些疑惑。

“你认为他们该死的原因是什么？”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他现在又说不出来是哪里的不对劲。

“慈天，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叫我女魔头么？”

季慈没先回答慈天，而是问了慈天另一个问题。

“因为你诛杀千万妖邪？”慈天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这一点基本上修仙者都知道。

“你觉得一个人可能么？诛杀千万妖邪，不应该是大恩人么？怎么可能会是大魔头？”

季慈笑着反问慈天，“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慈天听到季慈这话，眉头微微一锁，“不是因为杀妖邪杀的太多，让人过于害怕？”

季慈摇头，这才道出当年的辛秘。

“不是，是因为妖邪附身，上到原先那些与妖邪厮杀不幸遇难的修仙者身上。”

慈天了然，妖邪本就有附身的能力，没有一击击杀的能力，妖邪能够无限附身，这也是妖邪一直难以消灭的原因。

慈天想到这突然反应过来，“所以说当年你出手击杀那头快进化称王的鬼祟，顺便也灭了那群妖邪，也就是说……”

季慈笑着接过慈天的话，“也就是说那些修仙者肉体全是我一人灭的。就算是那些人是真正死于妖邪下，但被妖邪附身，在众人眼中也算是活了过来。”

“人们不是常说么，活着就有一个念想。如果控制住那些人，控制住妖邪，那至少肉体活着，灵魂相当于也还在。”

“而我灭妖邪顺带把那些修仙者肉体灭了，你说他们恨不恨我？”

慈天以为会是什么大事，“就这？”

“就这啊。”季慈笑得云淡风轻。

“只要是妖邪附身，肉体不能跟灵魂一并灭掉，就能无限重生。你做的是最正确的决定，他们这都要恨你？”慈天不解，“难道你没把妖邪这一特性说出来？”

“说？大家都是修仙者，又不是没杀过妖邪，你觉得这些他们会不知道么？”

季慈嗤笑一声，“只是百年前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家里难得出一名修仙者，以修仙者为傲。如今修仙者肉体与灵魂皆被毁去，你说常人能接受么？”

“在世人都无法接受现实的时候，那就只需要一个发泄口，把痛苦全部宣泄出来，那世界就会照常运转。”

季慈摊手，“不巧，我就是那个宣泄口。”

“所以啊，世界都叫我女魔头了，如今替他们灭个妖邪还被他们吵着要杀了我。”

“我为什么还要出手救他们？”

“世界没有他们就不会运转了么？”

“并不是。”

“只是他们认为这个世界少不了他们。”

“但其实众生皆为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