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局促地站在角落，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那些血族进食的画面，顿时一阵反胃。

正当她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婉拒时，阿尔弗雷德适时地解围：“温蒂，我带你去逛逛街吧，夜色正好。”

谁敢跟部长大人说反话啊，其他同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克莱尔与阿尔弗雷德一起离开。

漫步在布拉索夫的街道上，克莱尔第一次认真打量这座城市。

这段时间一直在工作，确实没机会停下来看看风景。

古老的建筑带着哥特式的神秘气息，尖顶的教堂穿透夜幕，仿佛要触及繁星。

老城区的鹅卵石街道蜿蜒曲折，两旁是保存完好的中世纪建筑，让人恍若穿越时空。

走到圣玛丽亚医院前，克莱尔不禁停下脚步。

“为什么这座吸血鬼医院会建在地上？”她好奇地问道，“现在的血族不都住在地下吗？”

阿尔弗雷德的目光变得深邃，“因为这里曾经也为人类服务。”

“血族会给人类看病？”克莱尔惊讶地说，“捕食者和猎物的食物链关系，真的没问题吗？”

“所以现在主要是给血族治病了。”阿尔弗雷德轻声说道。

“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血族居然有这么发达的医学，这家医院历史很悠久了吧。”

“并不是，”阿尔弗雷德摇摇头，“作为吸血鬼的第一座公立医院，它其实很年轻，始建于1960年12月。”

“在1953年前，”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我们血族根本没有医学，生病就只能等着自愈或者等死。”

“这座医院的建立，彻底改变了血族的命运，特别是对半血族来说。”

阿尔弗雷德望着医院的外墙，继续说道，“一直以来，没人想过血族也会需要医生。但随着血族渐渐与人类交好，与其他种族通婚，血族的后代——那些半血族中的吸血鬼血脉一代代被稀释，也变得越来越脆弱。”

“生病的血族越来越多，特别是那些半血族。他们虽然同样是血族的公民，甚至缴纳着比纯血族更高的税费，但议会对他们的诉求始终视而不见。”

听到这里，克莱尔忍不住插话：“我也是半血族啊，我觉得我挺厉害的呀。”

阿尔弗雷德看着她，眼神变得意味深长：“克莱尔，你是特别的。”

“哦。”克莱尔漫不经心地应道。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说吗？”

“不好奇。”

阿尔弗雷德无奈地看着她，一时语塞。

克莱尔心里其实很好奇阿尔弗雷德说的“特别”是什么意思，但某种本能让她选择回避这个话题。

也许她潜意识里害怕，一旦追问下去，现在这平静的生活就会被打破，对自己的认知也会彻底崩塌。

“可是，”克莱尔试图转移话题，“不管怎么说，现在不是有了专门服务血族的医疗机构吗？而且还提供免费的医疗服务。现任司政一直在为所有公民着想，实施了很多……”

“呵。”阿尔弗雷德冷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这家医院的出现，跟他可没什么关系。医院只提供免费的医疗服务，但其它医用耗材和药品，需要病人自费。你猜他们会不会恶意抬价？免费的代价往往是巨大的。你太天真了，克莱尔。”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不过他们打平民的主意就算了，居然还敢造假贪污内阁的医疗经费，最后被灭口，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克莱尔愣了一下，“恶意抬价这种行为，你们不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