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萧茕替姜芜把所有的人都支开了，姜芜跟在姜一身后，戴着斗篷上的帽子，跟着姜一去了萧茕所说的山洞。

上山的路有些远，姜芜本就是话少的人，姜一与她并肩而行，看着她一荡一荡的裙角，微微有些发呆。

“小心。”

姜芜伸手，把横在姜一面前的那根树枝折断，抬眼看他。

“你在想什么？”

“啊...没有。”

姜一像被逮到做错事的孩子，有些慌乱。

姜芜也没有多问，跟着他继续往山上走。

“我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姜姑娘了。”

姜一突然出声道。

“嗯？你什么时候见过我？”

“记不清楚了，姜姑娘知道的，妖对时间的流逝其实没什么感觉。”

“这般吗？”

姜芜轻声说着，其实也是随口的应和。

“其实从姜姑娘踏入长安城的时候，我和那条小红鱼，还有主子手中千千万万的黑影，就已经蛰伏在姜姑娘周围了。”

姜芜愣了愣。

“是我家里面那些黑影吗？”

姜一点点头。

“你藏在哪里了？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感觉到？”

姜芜开口问道。

姜芜一直觉得，她其实术法不精，只是沾了龙九子的力量，使得她对这些东西有些天然的亲和力，学起来也比一般的捉妖师都快些。

相比起术法，付老头后面教她的，更多是人间的东西，飞檐走壁的轻功，揣度人心的谋略等等，灵气稀薄的当世，术法是最不牢靠的东西，只有凭着自己过硬的本事，才能在乱世中好好的活着。

即便是这样，姜芜因着龙九子的天赋练出来的术法实力也足够碾压大多数捉妖师了，因此她的五感也比一般人更敏锐些。

虽然小黄已经告诉过姜芜是因为他们的力量都是从浮屠山而来，姜芜体内的力量自动将他们归为同类了，察觉不出来倒也正常。

但她还是有些好奇，她能感受到别的东西，却对萧茕放在她身边的东西一无所知。

“因为你与他都是山神。”

姜一不假思索的回答。

“主子身上是最原始的山神力量，而我们整日待在他身边，吸收的也是这股山神力量，而姜姑娘因为缺了一部分的魂魄，察觉不到这股山神的力量也是正常的。”

姜芜点点头，她知道姜一说的没错，如今的她平心而论，体内的灵力甚至比不上萧茕一指。

自然法则约束着萧茕不能在这个世界上肆意奔腾，萧茕只好用最原始的办法，习本领斗人心，履行着他与原七皇子的诺言。

不过让姜芜有些在意的是，她觉得她与天道的联系变得很微弱了。

她独立于三界之外，虽然与阎王打交道多些，但不代表她对天上的东西漠不关心，打从她有意识开始，她偶尔抬头会看到天上充斥着一片血红，却又顷刻间恢复如初。

只有她看得到的，就连付文君也不知道的血红。

幼时的她在古书里寻找答案，长大后，姜芜偶然从别人拿到如意铺的一本秘法中得知，那是她与天道的羁绊。

可这些日子，那血红出现的频率愈发少了，约束她使用术法的好像只有这片土地诞生之初的自然法则，姜芜看着自己的手，想起在北疆皇宫里看到的那个黑洞。

和他有关系吗？

可他也是这万物生灵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