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这才清醒，横在舒雨桐面前的绊脚石全被清理干净了。

而最后一个阻碍，便是她自己。

“自始至终，你都在骗我。”

云舒擦了擦闪着寒光的刀刃，那匕首在舒雨桐的脸上划过，舒雨桐动了动，发现自己浑身没有半点力气。

“既然这样，反正我与王也会在黄泉路上相见，不如你来与我们做个伴，你到地下之后，好好在王的面前跪下忏悔，将你所犯下的罪孽，一一道来。”

云舒看着说道，她双手握着匕首，高高举起，舒雨桐瞧见她捏着匕首的手都在抖，不禁发出一声嗤笑。

“没杀过人吧？你知道打仗的时候都是怎么杀人的吗？”

舒雨桐开口问道，随后不给云舒反应的机会，翻身坐起，一只手空手夺了云舒手里的匕首，另一只手将她的双手反制在背后。

“今日教你一招，战场上杀人都是在对方还未察觉之时，一刀毙命，今日教你了，记着下辈子用。”

舒雨桐说道，随后一刀插入云舒的心脏，血液喷溅而出，溅在舒雨桐的脸上。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与汗，踢了一脚云舒死不瞑目的尸体，用云舒身上的衣服擦了沾满鲜血的手，将自己收拾妥帖后，舒雨桐唤外面当值的人进来处理云舒的尸体。

春桃一直等到夜里，云舒没等到，倒是等来了北疆王身死的消息。

她恍然，云舒这个疯子，先给北疆王喂了毒药，准备杀了舒雨桐之后再自刎。

但云舒却没想到，春桃给她那毒只有一盏茶的时间，舒雨桐是习武之人，那毒对她来说，也许发作的持续时间会更短。

没过多久，也许是半夜，也许是清晨，春桃还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被人带了出去，眼前的惨叫声和板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让她一瞬间清醒，她看到了舒雨桐的贴身侍女，暗道一声不好，这怕是舒雨桐要铲除异己了。

血糊了春桃一脸，双腿也没了知觉，她一口气堵在胸口，昏了过去。

“没气了。”

手持棍棒的人摸了摸，抬头看向舒雨桐的贴身侍女，那侍女坐在椅子上，厌恶的皱了皱眉头。

“这是最后一个了？”

“对，都打死了，您看看。”

那人拽着春桃的胳膊，递给侍女，那只血手刚碰到侍女的衣服，侍女便跳了起来尖叫道。

“干什么？干什么！恶心死了，都扔到乱葬岗去，我看着你们出去，也好回去复命。”

一具具尸体交错着堆在车上，春桃被压在最下面，她费力的抬起手，用指甲刮了刮木车的侧壁。

“想活命就安静点。”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低吼，吓得春桃赶忙收回了手，尸体与尸体之间抖落出了个缝隙，春桃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看着天上。

那是月亮。

她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皎洁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