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净月看着这枚镜面碎片，瞳孔微微一缩，然后伸出手就想抓住碎片。但碎片，以一种不容置疑的速度和坚韧度，穿过了她的手掌，沾染着鲜血朝着季氿冲去。

白净月却仿佛产生了一种执念，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被冻穿了手掌，然后拿出竹笛吹奏。

镜魔碎片的身形在季氿的眉心间，猛然停止，浑身颤抖。

季氿察觉异常把镜魔碎片抓在了手，却总感觉有一股吸力，试图把镜魔碎片吸回白净月身边。

白净月第一次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但这丝厌恶的感情之中，还有着复杂的骄傲：“白晶，我没有认错吧，是你对不对？”

季氿皱起眉头看向手中的碎片，碎片上有一句话：“她也是镜魔族人。”

季氿看见这句话的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一直犹豫着没有出来帮忙。

在半年前，夜半山的机缘空间之中，他见过镜魔碎片的记忆，知道这是一个被同族排斥，唾弃的异类，更是族群之中，人人喊打的怪物，就因为他与晶莹剔透的镜魔人不同，他的真身浑身散发着白色光芒。

镜魔族人在面对它时，都有一种先天性的优越感。

季氿把镜片送回了识海之中，冷笑一声看向白净月。

“原来你只是一块镜子而已，打碎了就行。”

白净月挑起眉头：“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它只是一块碎片了？会聚集在你的体内。”

季氿扯着身上的禁制惨淡一笑：“关你屁事。”

禁制越收越紧，有着要将他五脏六腑全部勒爆的趋势。

夏家仁见此内心之中一片焦急，但他面前面对的是鬼王，分身乏术。

他只能焦急的道：“季氿，不要对抗禁制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承受不住。”

“老白跟我说话，人的潜力往往都被榨干之后才开始出现，这叫做死而后生，我想看看死一次，能到什么程度。”

他的双手再次快速前行，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以精血为媒，还是破开身上的禁制，同时他身上的禁制上，季秋依用半生寿命和尽数修为种下的天血咒，不断的将禁制上的反噬之力同等分给下禁制的人。

正因为有这个诅咒的存在，季氿才敢冒险挣脱禁制。

就在他的拉扯之间，数条禁制相互作用，竟然产生了反抗，出现排斥效果。

季氿的体内，一股庞大的力量贯彻他的全身，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颤栗，这拥有着大道的气息。

就跟他之前跟夏家仁说的一样，他现在还没有承载过去的实力。挣脱这些锁链，他就会恢复所有的记忆，以及从前的力量。

但是他现在的这具躯体，可能会直接灰飞烟灭。

他周围的气势强大到白净月和夏家仁的不敢再近身，甚至要默默退上十丈才能勉强呼吸和站稳。

周围的山峰接触到这股力量的时候并没有崩塌，滚落，而是在慢慢消失，像是被什么力量给腐蚀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山顶忽然出现一道裂痕，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弥漫开来。

众人惊愕之际，一只巨大的眼眸透过裂缝窥视着他们。

那眼眸中透着无尽的沧桑与威严，仿佛来自远古洪荒。

绝道裂缝之中发出了各种复杂的声音。

“够了，够了，我受够了，天血咒，可恶的天血咒！”

“那姓季的小子在哪，他为什么不在乱葬山了，是谁挖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