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苏婉玉的话，沈清歌感觉自己内心深处最近一直在拼命压抑的东西，又在蠢蠢欲动了。

那个少女时代的梦想，从来都不曾真的消失。

那个挫败的、怨恨的自己，也从来没有真正被安抚，得到和解。

也许她可以尝试放下过去的一切，学着做海泽的妻子，海家的少奶奶。

她依然是万千女孩眼中羡慕的富家千金、是豪门媳妇。

她可以借助沈家和海家的资源，做自己的事业。

也许还会拥有一双儿女，过上安稳平静，幸福美好的生活。

实际上，这段时间她也一直在这样尝试。

但苏麦琪和顾廷煜一出现在她面前，就前功尽弃。

那个不甘心的自己，那个羞愤的自己，会被激发出来。

满腔的恨意，下面掩盖的是被抛弃，被否定的受伤，是被一个不如自己的女人打败的羞愤。

就像一颗毒瘤一样，潜伏在她的内心深处，一直在腐烂、发臭。

那些发酵的臭气聚集在一起，需要释放。

或者在某个时刻就成为炸弹，炸毁一切。

沈清歌在这一刻动摇了。不，或者说，那个想要放下一切，尝试开始新生活的她，原本就也不是真正的她自己。

那是社会、父亲告诉她的对的事情。

是想要得到认可的自己。

是想要被羡慕的自己。

也许在某种程度上，正是因为伤痛、心虚、羞愤，无法接受失败，无法接受自己所爱的人不爱自己。

才会想要一个看起来光辉灿烂的自己吧，站在阳光下，被所有人羡慕，就会忘了心底的伤痛和难堪。

在当苏婉玉提出这个选项的时候，沈清歌清晰地意识到，这才是自己更想要的方式。

从根源上打败对方，得到自己想要的。

内心的毒瘤才会真正被清除。

伤口才能完全愈合。她的人生才是真实、完整、幸福的。

沈清歌冷静地开口：“成交。”

她举起酒杯：“为共同的敌人！”

眼中有一种幽深的黑暗，又有一种亮晶晶的凶狠。

这两天，两个人几乎一直待在一起。

因为共同的敌人苏麦琪，她们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似乎非常了解彼此的感受，那种求而不得。

一个是爱情，是从少女时代就埋下的梦想，一个心心念念的爱人。

一个是名利和金钱，倾尽一切努力想要踏进去的名利场，阶层的跨越。

她们想要的东西，都曾经触手可及，似乎一伸手，就收入囊中，从此人生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