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的心声，依旧被岳不群完整捕捉。

“我莫非在王野心中，便是这等不堪之辈？”岳不群听着心声，也难免恼火。

当然，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岳不群其实也不敢肯定，换了上一世的他，是否会嫉才妒能。

翱翔九天的龙，与泥潭里摔打的泥鳅，在同一个问题上的态度，是不会相同的。

有些所谓的宽宥与大度，只是没有穷过、苦过。

就像一个永远吃不饱肚子的人，你无法要求他去舍得去慷慨。

只有物质得到了极大满足的人，才会去追求精神上的满足。

“既然没有旁的好处，那就随便闲聊一二，获取一些讯息也好。”

想到这，岳不群便说道：“王野，你上山几载了？”

王野口中说道：“禀师父，三年有余了！”

内心：“三年！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别说是勾栏听曲，华山上的母猴子，我瞧着都快眉清目秀了。再不下山，我感觉要生锈了。”

岳不群早就适应了王野内心的狂野，面不改色：“三年了，你可想过回家探望一番？”

王野道：“多谢师父关心，前些时候，父亲和母亲刚上山来瞧过徒儿。”

内心：“要不是顶了别人儿子的身份，我不好意思在家中久待，谁会想要留在华山上过这样穷苦的生活？”

“早知道华山破落，但也没想到这么破落。”

“亏我还送了那么多银子，也不知道老岳都花哪里了。”

关于这个，岳不群倒是知道。

大概从王野手里拿来的钱财，大半都用来打点山下华阴县的那些官老爷了。

不给钱，华山弟子怎么随意出行，游历江湖？

没有路引，被抓住了说不定就得送去充军。

还有招收新的弟子，也需要打点，否则大量华山弟子啸聚山林，又没有依靠佛门、道门，这样的团伙聚集，随时可以被定性为山贼。

可以说，华山的没落，是方方面面的。

没钱，没关系，没背景靠山，处处受限，处处受气。

这种憋屈，岳不群前世受的够够的。

“既如此，你可想下山行走？”

“为师有一位王姓徒儿，与你也算是本家，昨夜华山祖师天机透露此子与我有缘，合该入我门下。你若有空，不妨替我送一封信。”岳不群说道。

这也是岳不群，对这个世界的一种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