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毓秀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红发少女。

嗯，有些眼熟。

轻敲桌面，发出清脆而细微的声音。

仔细回想一下……

栾文思很自信，原本是这样，以为自己会坦然自若面对这个曾经景仰的人。

但是，此刻，看着对方锐利的目光，原本竭力放松的身体不受控制紧绷。

不知从何处来的紧张感涌上心头。

对方每一次敲击桌面，明明没有多大的响动，但是却仿佛敲击在自己的心头，震颤心神。

呼吸不由自主沉重，捏住书本的手加大力度。

皮鞋之中，脚趾蜷缩、舒展，不断地摩擦着鞋垫，缓解此刻自己焦躁的心情。

“我记起来了，”澹台毓秀轻声道，“你是那个叫做栾文思的小妮子。”

“没想到会在白鹭学院相见，还真是巧合。”

“不过，你还是像当初一样呢，并没有多少改变。”

栾文思压低声音道：“是的，我没变，而你变了。”

“我依旧如曾经一样，而你，已经从一块闪亮的宝石变成了灰扑扑的顽石。”

“俗不可耐！”

声音低沉，甚至带着几分嘶哑，但是能够从中体会到一种独特的愤怒与焦躁。

莫名其妙的怨气充盈，犹如怨妇一般的宣泄。

澹台毓秀听着对方的话，没有丝毫恼怒，只是淡然一笑，浅浅应了一声：“哦。”

栾文思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怒火汹涌。

哦？

就一声哦？

这就是你的回应？

你真的堕落了！

可笑！荒唐！耻辱！

“是因为那个叫做连秋实的家伙吗？”

“因为那个男人，你改变了自己的一切，当一个世人眼中所谓的好学生。”

就像是腾空的巨龙，摘去了自己的角，斩断自己的脚，扯下自己的须发，将鳞片涂抹黯淡，趴在地下，只为了变成蛇的模样。

你本该耀眼璀璨，让所有人惊叹，而不是如此庸俗，让人夸一句浪子回头。

一旁，澹台毓秀轻轻抚摸着连秋实的书本，查看其中的笔记。

没有自己做得好。

听到栾文思的话，捂嘴，噗嗤一笑。

眼睛微动，心中莫名感觉无比快活。

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果然，自己跟在连秋实身边没有错。

若非如此，自己怎么能够看到这么多有趣的事情呢？

“为什么我要闪耀？”澹台毓秀嬉笑道，“我是澹台毓秀，不是宝石，也不是顽石，我就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