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阳从小就经常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那些梦总会吓到她自己。以至于晚上必须要院长奶奶陪在身边才敢睡觉。如今，她已经能清楚分辨出梦境真假，不再过多的受其影响。

高山递给凤朝阳一杯温开水，关切地问：“你经常梦魇，从小就这样吗？都会梦到什么？还能记住吗？方便和我聊聊吗？”

凤朝阳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反问道：“聊什么？聊我做了什么梦？你不觉得很怪诞吗？”

高山微笑着说：“怎么会，只要是和你有关的故事我都爱听。”他为凤朝阳垫好枕头，拉上薄被，温柔地说：“盖上点，燕城的天气已经有点冷了，别冻着。”

凤朝阳睁大眼睛盯着高山，高山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调侃道：“别这么盯着我，我会误会你对我有好感。”

凤朝阳嗤笑一声：“说的好像我暗恋你一样。”

高山十分自然地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凤朝阳的挺翘鼻尖，随后又连忙道歉：“噢，对不起，我习惯了。”

凤朝阳的泪水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缓缓说道：“我小时候看见别的小朋友有爸妈领着，晚上就会梦到一个高大威猛帅气的男人，他把我举到肩上，嘴里不停哄着我：‘囡囡乖，我们不哭。只要你不哭，你要什么都行。’我被他逗笑，他又会用手指刮我的鼻尖，笑话我是爱哭鬼。我还梦到过新出生的婴儿被投入火盆；半岁的女婴被扔到乱坟岗，被野兽分食；三四岁的女孩被生父卖掉，被买家毒打而亡……”

高山心疼地说：“别说了，都过去了，所有的不幸都会过去，你相信我。”他用力将全身颤抖的凤朝阳抱入怀中，不停安抚着。

凤朝阳接着说：“一直到后来我梦到了一个男人，他总是在叫着：‘囡囡，跟我回家吧！’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做过噩梦，我的梦里就只有他的声音和迷雾，我从来也没看见过他的脸，你信吗？”凤朝阳望着高山，担忧地问：“你不会嫌我烦吧？我其实从来也没有和人提过这些事，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想把这些说出来，我心底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好像也松了。”高山轻轻抚摸着凤朝阳的长发，深情地说：“丫头，我找了你多久，你根本就不知道。但是，现在好了，我会永远护着你，再也不会让人来伤害你。”凤朝阳静静地依靠着高山，感到全身放松，不一会儿竟再次睡着了。她没看见，高山望着她的目光中，充满心痛和爱恋。

这一宿，凤朝阳睡得格外香甜。早晨，她被窗外的鸟叫声唤醒，发现自己紧抱着一个人，头枕在那个人的怀里。回忆起昨天的一切，她有些慌乱，正想伸个懒腰，却因起得太急，“哎呦”一声，头顶直接撞到了高山的下巴。“对不起，对不起……”凤朝阳手忙脚乱，头发又缠到了高山的衬衫钮扣上。

她本想用手拉断，高山连忙用没麻的手抓住她的小手：“行了，你松手，我来帮你解。一会我手不麻了，我来解。你靠我身上再靠会，让我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