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山之上，剑圣很是平静地注视着前方的凯亚、安布罗和焰龙，没有慌张，也没有畏惧，同样也没有重逢后的喜悦和激动。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局外人，一个看客，事不关己。

对面，焰龙盯着剑圣，双目中似有一团烈焰升腾，如同是心中包含着恨意的怒火。安布罗虽然看上去相对来说更为冷静一些，但眼神中也带有恨意。本来，安布罗一直是把剑圣当做亲弟弟的。剑神赫斯死后，安布罗希望剑圣不会因此而沉浸于悲伤之中，所以安布罗一直如兄长一般对待剑圣，给予剑圣温暖。但是现在，从焰龙口中得知了赫斯之死的隐秘，安布罗对剑圣很是失望，也很是愤怒。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明显的变化，这种显而易见的情绪变化在安布罗身上是很少出现的。

相较于焰龙和安布罗，凯亚的神情就显得更加平静淡然了，他跟剑圣一样，也似乎是事不关己，从他眼中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怒气和恨意，似乎是不知道赫斯的死因。他看着剑圣，就真的如同只是看着一个好朋友的弟弟，眼神很暖。

“为什么？”

许久许久之后，凯亚一句轻缓的问话打破了这片平静，他的语气不带有怒气和恨意，而是满含着暖意，同时又带有几丝失望。他这话说出来，听上去似乎是经过了一番纠结，有些踌躇，或许他不愿问出这个话来，不愿得到他不想要得到的答案。

对面，神色平静无波的剑圣终于露出了一丝苦笑，他轻语道：“你终于还是回来了，我本以为我哥的死不会再有人知晓，但是如今看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凯亚还未回应，安布罗便抢先道：“你这是承认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安布罗的眼中恨意更盛，也更加失望了。而剑圣的神情也更显复杂，他点了点头，回道：“是的，我承认了，我哥的死，的确是因为我，因为我勾结了萨达！”

听到剑圣的亲口承认，安布罗攥紧了拳头，眼中的怒意达到了极致，一身杀气腾腾，似要化作无形的咒术将剑圣粉碎，以消心头之恨！

而凯亚轻叹了一声，闭了闭眼，似乎是在回忆赫斯。随后，他又睁开了双眼，注视着剑圣，再问道：“那么，原因呢？”

“原因……”剑圣喃喃念着这两个字，微微抬起了头，看着天空，也回忆起了他的大哥赫斯。在一声苦笑过后，剑圣缓缓开口，道：“我很崇拜我哥，真的很崇拜，我一直把我哥当做目标，当做心中的神！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慢慢发现，我开始讨厌我哥了。因为他的存在，我成为了陪衬。我的一切努力，一切成就，与我哥相比，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呵呵……或许不只是他，你和安布罗的存在，也让我成为了陪衬。当然，你们的存在，让很多人都成为了陪衬，其中包括了我。”

“若是与你们岔开一个时代，我提奥自信也能引领一个时代，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你们的光芒太盛了，强烈到让人忽视了站在你们旁边的我。我也是一个修者，我也渴望成功，也渴望有一天能够站在世界的巅峰，享受那份独属于我的荣光！”

带着几丝憧憬之色，剑圣的语气越来越激动了，他随后又注视着凯亚，正色道：“这是我的梦想，也是我的野心。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放弃了很多。”

对面的凯亚露出了一丝失望，道：“你现在的确达成了目的，也的确享受到了独属于自己的荣光。可是，用你哥的性命换来的荣光，你心安吗？”

剑圣低下了头，一手摸着自己胸口的心脏位置，他沉默了许久，最后才闭着眼道：“不安，我一直都很不安，很愧疚。”

“连亲哥哥都能狠心加害的人，你的心也会不安吗？”焰龙斥道，眼中尽显鄙夷之色。

剑圣睁开了眼，看向焰龙，又看了看安布罗和凯亚，道：“其实，我本无意要杀害我哥。我只是想得到焰龙，想得到力量，想证明我的实力，不再成为我哥的陪衬。但是，萨达欺骗了我，他从一开始就想要取我哥的性命，等到我哥濒死之际，我才发现，我已经没有办法阻止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并且继续跟萨达勾结！”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你们可能不会接受，我也不期望你们能够因此原谅我，毕竟，我的确做了一件错事。我哥的死，的确是因为我，这一点我不会否认，我也的确应该得到报应，为我所做的事付出代价。而让我付出代价的人，放眼世间，也就只有你们有这个资格了。”

剑圣看着凯亚等人，露出了复杂的神情，似有寻死之心。凯亚听完剑圣的独白后，他沉默了少顷，而后道：“所以，你现在是打算自裁谢罪吗？”

“不！”剑圣摇了摇头，道，“我为剑圣，亦是灵剑山庄庄主，我有我的骄傲！我不会自裁！要死，也是死在他人剑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证明我的实力！证明没有你们，我提奥可以大放光彩！灵剑山庄虽然是你们创立的，但是山庄的发展一直都是依靠我！我自信我这些年来做的很好，如今的灵剑山庄，已经是西域的一方霸主，没有任何势力敢小觑！这就是我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