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两人视线所及之尽头出现了一个豆大的黑点。

乔恩‘哈’了一声，“来了！”

艾斯则双手插兜，啧啧道：“红发啊，真是久仰了。”

另一边，‘雷德·佛斯’号。

“我该感到荣幸吗？大名鼎鼎的乔恩·乔斯达和波特卡斯·D·艾斯亲自来迎接我了诶。”

船首之上，香克斯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的面子还是很管用的嘛。”

不过他这话却迎来了一众伙伴的拆台。

本·杰克曼吐了个烟圈，“混了这么多年，竟然被一个后辈超过去了，现在居然还会感到窃喜，真丢人啊香克斯。”

耶稣布和拉奇鲁也纷纷开口，“就是说啊，好丢人啊，香克斯老大。”

“保不准哪天你的四皇宝座就要被人抢走喽。”

香克斯听了，也不生气，反倒笑起来，“什么四皇不四皇的，现在哪还有四皇了？白胡子退休，凯多被捕，夏洛特·玲玲那个女人也老老实实躲在万国不出来……我看啊，马上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本·贝克曼冷酷补刀。

香克斯不置可否。

距离岸边越来越近，他脸上的不正经终于收敛。

雷德·佛斯号上的其他人也敛起表情，个个严阵以待。

嘴上说的再随意也掩盖不了一个事实——乔恩·乔斯达已经是全世界最强、势力最大的海贼，甚至距离海贼王的宝座也只有一步之遥！

对待这种家伙，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

“乔恩。”

“香克斯老大。”

乔恩和香克斯会面的场景意外地和谐。

和乔恩打过招呼，香克斯又看向艾斯，忍不住感慨道：“罗杰先生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啊。”

艾斯扯扯嘴角，“是啊是啊。”

“当年我可是受了罗杰先生很多照顾啊。”香克斯回忆起从前，“那是我这辈子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艾斯：……

他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乔恩，用唇语道：“这红毛大叔怎么回事？”

乔恩连比带划，“理解下，上了年纪是这样的。”

香克斯瞧见两人的小动作，也不恼，笑道：“你们关系不错啊。”

乔恩接了句，“那是——毕竟是一起蹲过窗的交情。”

“你只是越狱的时候恰好遇见我了而已吧。”艾斯无情拆穿了某个无耻的家伙。

香克斯笑点极低，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等他笑够了，忽然表情一正，“那么乔恩·乔斯达，我这次为何而来，你应该是知道的。”

乔恩仰头看了看天，随即打了个响指，在沙地上变出几把沙滩椅和一张小圆桌，以及许多美酒美食，道：“边喝边聊。”

简简单单的一手隔空造物，把红发海贼团的这些精英吓得不轻。不过他们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大场面，愣是沉得住气，没有丢了四皇团的气势。

乔恩热情的招呼，“初次见面，心生欢喜，大家随便喝，喝完了还有。”

闻言，香克斯极为舒坦的靠在一张椅子上，道：“既然人家这么说了，咱们也别客气，该吃吃该喝喝。”

知道的，能认出他们是四皇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哪来的薅羊毛大队呢。

当然，敢如此放松，也是香克斯等人对自身实力极其自信的表现。

红发海贼团走的是精英路线，本·贝克曼他们每一个单独拎出来都有独当一面的实力。

这一点，倒是被路飞他们很好的继承了。

简单来说，红发海贼团就是草帽海贼团的PLUS·MAX·ultra版，人人能打，人人敢打。

手下人吃着喝着，气氛无比和谐。

香克斯也喝了口酒，然后看着乔恩的眼睛说起正事：“玛丽乔亚那边希望你能释放那些天龙人奴隶，只要做到这一点，所有事都能既往不咎。”

艾斯听了，想要说些什么。

但用余光瞥见乔恩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果断选择闭嘴，端着酒杯嘬了起来。

“没道理啊香克斯先生，你说天龙人和普通民众有什么不同，是多出个鼻子还是多出张嘴？总之，我没有看不起那些异人族的意思，只是想表达天龙人并不高贵。”乔恩澹澹开口。

顿了顿，又道：“我这个人最是公平，愿意给所有种族提供同样的就业机会，天龙人也不例外。”

香克斯苦笑：“好了，我们两个之间就不要再打哑谜了。因为某些原因，我欠世界政府人情，他们拜托我无论如何也要让你卖我个面子……他们要求的不多，表面上过得去就行。”

“表面上过得去？”乔恩挠挠眉梢，“事到如今，那五个老家伙还在妄想当表湖匠……真不知道是该嘲笑他们还是应该佩服他们。”

香克斯沉吟片刻，道：“听着，乔恩，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世界政府的底蕴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贫乏。”

“最终兵器？还是隐藏在玛丽乔亚地下的至高存在？”

乔恩轻描澹写说出了让香克斯感到毛骨悚然的话。

香克斯罕见地有些失态，“你知道！？”

“随便猜的。”乔恩半真半假地开口：“无非就是某种可以镇压一切的力量，只是使用这种力量需要付出条件。”

他摊摊手，“那又如何？负隅顽抗不过是让我平添几分乐趣罢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真的开启大战，世界每一处角落都会陷入战火，会有数不清的人流离失所，失去生命！”香克斯眼神凌厉，更有一股海啸般的霸气自然而然地激发。

距离最近的艾斯表情微变。

乔恩却没事儿人一样，“我还是那句话——那又如何？香克斯先生，你不会以为现在每一个国家都是幸福美满安居乐业吧？”

香克斯：……

苦痛是常态。

笑容则是干枯土壤中绽放的花朵。

就算最偏僻的村子，最单纯的村民，都会受到这样那样不公平的欺压。

这种事香克斯见的太多了。

他是海贼，向往自由。

却也善良。

他曾和同伴拯救了无数人。

但和全世界正在受苦的人相比，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难道真的要推倒重来才能改变一切？”香克斯喃喃自语。

然而乔恩却摇摇头，“不可能的，欺压和斗争是永恒的主题，再过个几千年也不会改变。”

话锋一转，“至于我，只是单纯的讨厌天龙人罢了。”

香克斯说不出话了。

良久，他笑着挠挠头，“呀，真是败给你了，五老星那边我会如实回复，不会让乔恩你为难的。”

乔恩同样笑了，“那，既然已经谈完公事，接下来就应该轮到私事了……走走走，去我那儿，路飞那家伙等你可是等到望眼欲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