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水牢，地牢，刑架，数不清的刑具，十几个形容枯槁，半死不活的女子？

有的在水牢里，用手臂粗的锁链锁着。

有的在刑架上，同样被锁链锁住了手脚，有的可能已经死了，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弧度蜷缩在地牢一角。

那水牢的水很浑浊。

水平面好似还会升降，每隔一会儿，就会升上来，没过牢里女子的头顶，过好一会儿，才会缓缓下降。

看到这一幕，沈凝珠又回想起昨日，她被江玄晏按进荷塘里的那一幕。

那种濒死的可怕，那种胸口憋闷的快要爆炸一般，快要窒息的难受，在她的脑海里如同放电影一般来来回回的播放，让她一颗心止不住的发颤。

不知何时起，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正在这时，一声压抑的痛吟传来。

沈凝珠惊讶的发现，江玄晏挺拔的身子此时正站在一具刑架前，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泛着森森寒光的匕首插进刑架上女子的肩头，一寸一寸，缓缓推入。

每推一下，女子就惨叫一声，然而，江玄晏就跟没有听见一般，继续推入，直到整个刀刃没入女子身体。

然后，猛地拔出。

“噗——”

一瞬间，鲜红的血迹如注喷洒在青石地板上，也染红了江玄晏白皙修长的手指。

就见他缓缓掏出怀里的帕子，细细的、慢条斯理的擦拭干净每根手指，将帕子随手扔在地上。

语气阴森，“知道秘密的人，都得死。”

一字一顿，每个字都狠狠地敲打在沈凝珠的心口上，吓得她脚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偏偏倒霉踩在一根枯枝上，瞬间发出“咔嚓”之声。

沈凝珠瞳孔骤缩——完了。

果然，里面的江玄晏猛地转身，“谁？”

那双凤眸此时全是杀气，阴鸷寒冷，好在他那个角度看不到沈凝珠。但沈凝珠早已没有了留下来的勇气。

铆足了劲跑出了密道。

中途不敢停，一口气跑回了梅香园冲进了自己的闺房，反手死死关紧房门。

身子抖如筛糠，正惊魂未定的想着自己会不会被发现，会不会被杀人灭口，一抬头就发现，柳知意正坐在屋里桌旁。

手上捏着一把瓜子儿，嘴里还叼着一颗，正嗑到一半的样子。

看到她冲进来，吓得停了下来。

“小意，你怎么在这，你没事了？快给我看看，伤好了没，还疼不疼？”

看她这失态的模样，柳知意赶紧放下瓜子走过来，拉住她关心道，

“你这是咋了，见鬼了？”

沈凝珠怔了怔，可不就是见鬼了嘛，不对，那江玄晏可比鬼可怕多了，那简直就是鬼中之王的阎罗。

刚刚她进去的那地牢，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那些人身上没一处好肉，地上那几具尸体现在细细回想起来，似乎是被人扒皮抽筋、大卸拆骨了。

突然想到以前有传言。

江玄晏十二岁那年，就将自己在战场上俘虏的敌人亲手扒皮抽筋，制成了人皮灯笼，还有战鼓。

沈凝珠只当那些是传言，并不可信。

今日看来，可能确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