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皇愣了一下，神情也复杂了几分，“这孩子……”

愈是看尽世间薄凉，愈是对这种热烈的人感到心疼。

这时，悲青想了想后，又拱手一礼，“晚辈有一私事想请教前辈，还望前辈能解惑。”

地皇看向悲青，顿时会意，笑着道，“你受灌顶之事？”

悲青微惊，没想到地皇竟知道此事，一时间心中对这位老人的敬畏，又多了几分。

缓缓点了点头，悲青说道，“晚辈得那位圣人灌顶，修为强行提升到了天神巅峰，且得到了那位圣人的记忆和经验，可灌顶毕竟是外力，如今难以寸进，晚辈想请教前辈，是否有办法可以打破桎梏，更进一步。”

天神巅峰的实力，目前看来是够用的，可待十年之后，天道诰令结束，大世彻底降临，证道长生的可能都不在少数，他这无法寸进的实力……恐怕就很难再为徒弟撑腰了。

更何况，南宫明月如今的情况仍不容乐观，回归凤凰祖地后更是凶多吉少，以他这区区天神巅峰的修为，又如何能保证徒弟的安全？

他这个当师傅的，眼睁睁地看着徒弟受难，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力，难以表述。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地皇注视着悲青，淡淡道，“圣人灌顶，是机缘，也是枷锁，你既然选择了接受，就要承受其带来的桎梏。”

“切莫人心不足！”

“这……”

悲青心中一沉，难道他此生真的无望再突破了？

“路是你自己选的，又岂有反悔的道理？”

地皇摇了摇头，有些唏嘘地道，“你本气运加身，虽多有波折，但也未必不能在这大世乘风而上，一探那长生之位，可你……还是选择了近道。”

“回去吧。”

悲青脸色微沉，也知道是自己太贪心了，天下哪有那么多“既要、又要”的美事？

“是晚辈执迷了。”

悲青恭敬一礼，而后转身告辞。

地皇目送悲青离去，又举目望向飞仙阁方向，目光透过虚空落在长生台上，看了眼正在激战的各方天骄，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呢喃道，“知道主动做点事，还不算真的油盐不进。”

旋即，地皇收回了目光，看着手中的玉梳，神情又多了些复杂，待江玄结束感悟，他该如何将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告知对方？又该如何将此物交到对方手中，才能让江玄不对他心存芥蒂？

好像挺难的。

他这个恶人，估计是当定了。

“哎。”

地皇长叹了一口气，苍老的眸子里显露了几分疲惫，站得越高束缚越多，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不得不瞻前顾后。

这种感觉，他最近愈发能体会到了，让人满心无奈。

“终究还是老了。”

地皇暗自摇了摇头，神情多了几分寂寥。

而在这时。

又有“客人”到来。

一身着金袍的中年人，不知从何而来，立于地皇秘境外，拱手拜礼，“真龙一族敖顼，求见地皇。”

地皇眼眸微眯，有些讶然，真龙一族自远古遁世，早已杳无音讯，此时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玄天，还寻到了他这里？

思忖之际，自混沌天地中传出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