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小的曾有幸读过两三年书。”

听闻此言，白文智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目光再次投向苏维，疑惑不解地追问：“既然读过两三年书，按常理来说，许多人即便不能成为掌柜，至少也能够谋得一份较为轻松的差事。怎的你却偏偏来到云府充当仆役？”

苏维稍稍沉默片刻，而后缓声道：“白少爷兴许已然忘却，小的乃是自老云府一路跟随而来京都的。”

话至此，苏维不再多言，因为他坚信，以白文智之聪慧，定然能够领会其中深意。

果不其然，白文智在听到这番解释之后，瞬间明白了过来。

自己不相识之人，想来应当是因那场可怕的雪灾而被迫卖入云府的人了。

尽管心中对苏维明明识得字却仍沦为粗使仆役之事感到疑惑，但白文智并未打算追问下去。毕竟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过往与苦衷，又何必去刨根究底？

此时的白文智已然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府邸，身旁自然少不了有人侍奉左右。

然而昔日白府中的众人，要么早已被发卖掉，要么不幸离世，想要将他们寻回已是绝无可能之事。即便真能找回这些旧人，白文智恐怕也是不愿的。

毕竟谁也无法保证，他们是否会因白府遭逢大难、家破人亡而心怀怨恨。经历过如此多的磨难与人情冷暖后，白文智早已深深领悟到人性的复杂与险恶，实在是不愿再轻易相信他人。

正当白文智暗自思忖之际，只听他缓缓开口问道：“你可愿从今往后皆追随于我？”

闻得此言，苏维先是一愣，随即便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语气之中满是难以抑制的欣喜之情：“小的愿意，实在是太愿意了！”

其话音未落，白文智能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内心的喜悦与激动。

见此情景，白文智微微颔首，十分满意苏维的这番回应。

然而就在这时，稍稍冷静下来的苏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原本高昂的情绪瞬间变得有些低落起来。

只见他略带迟疑地轻声说道：“可是……小人的卖身契任在云府。”

言语之间，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担忧。

白文智却是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宽慰道：“此事你无需担心，我姐姐正是这云府的当家主母，只需向她讨要一个下人而已，想必姐姐定然不会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