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武身为上司，不可能说出“没事啦”“下次加油”这种话。

这不是打游戏，而是真真切切的，用将士们的生命去作战。

但凡有点失误，都会造成数千甚至数万个家庭的支离破碎。

不过，桓齮的罪责，还得等秦王钦定。

蒙武沉着脸，让他进来汇报。

“你到底是怎么输的？”

“就，就是李牧太狡猾了，他在城下布置了大量的陷阱。”

蒙武皱眉不悦：“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桓齮低下头不再言语，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说！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蒙武的突然一声大吼，吓了桓齮一大跳。

他带着哭腔说道：“李牧在城墙下，布置了约有上千个地洞陷阱，士卒们不小心踏入，便被利器穿身。

而且，还有地道，等我方士卒离开后，赵军就会从地道中钻出来，从背后偷袭。”

“最关键的是，洞口铺着泥沙，与周边无异，根本分辨不出来。”

蒙武张嘴说道：“有陷阱，你不会驱马开路？非要人踩进去送死是吧？”

“还有，我父翁没教过你吗？面对李牧时，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这人的守城战决策，强得可怕，乃我秦军大敌。明知是他指挥，为何不提前在半夜三更派斥候，去打探虚实？”

桓齮被骂得面红耳赤，掩面而泣，他知道自己错了，就因为他的自负，让那么多秦卒客死他乡。

“不许哭！堂堂大将军，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

秦律中规定，夫无故嚎啕者，将送往官府审判，严重者处以耐刑。

耐刑，就是把你的胡子、眉毛、头发都剃了。

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种刑罚在古人看来，挺侮辱人的。

然而，后世却以讹传讹，部分为了吸引眼球的自媒体，说什么——

“秦法好严苛啊，秦律好变态啊，秦始皇暴政啊，如果有男人哭，就会被处刑。所以在秦国，男人哭泣是犯法的哦。”

他们是丝毫没看到，或者直接忽视，此条例的前提是“无故嚎啕”，要是死了亲人或者遇到重大挫折时，男人哭是没有问题的。

秦律确实规定男人要有男子汉气概，不得随意哭泣，但没有传言中那般严苛，只是先送往官府审决，不一定会判刑，最多做个思想教育。

......

就像现在，桓齮抽泣，蒙武并没有闲着无聊去惩罚对方。

因为他知道，之所以会哭，是后悔自己的指挥失误，是为惨死的士卒哀悼，是为打了败仗悲伤。

“下一战，你就休息吧，我亲自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