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寻机嗤笑了一声，低头在谢祭手背上蹭了蹭，往后退了一步，放开了他。

谢祭顿了一下，炽热的唇扫过手背的感觉十分奇怪，他放下手，看着陆寻机。

“商晏说的你都听。”陆寻机走进阴暗的角落里坐下，整个人陷在床边的懒人沙发里，声线很低，又粗粝，带着些轻微的低喘，让谢祭的耳朵莫名的有些发烫：“你对谁都好。”

谢祭挠了挠发烫的耳朵，没明白陆寻机的意思。

对谁都好……不好吗？

“你……”谢祭走近了两步，这才勉强看清陆寻机的轮廓，他仰躺在沙发里，微微侧着脑袋，漆黑的发色与身后的黑暗融为一体，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颚，像是整个人要被黑暗吞没一样。

陆寻机在发抖，他控制不了自己，刚刚上好药的伤口，又想把它撕开。

“看上去好可怜……”谢祭走到陆寻机身前，俯视他，雾蓝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更加漂亮：“是很难受吗？”

陆寻机滚了滚喉结，溢出一声颤抖的喘息，没说话。

“在船上。”谢祭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是你想……”

陆寻机突然接过他的话头：“想跟你上床。”

谢祭噎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有时候情绪不太稳定。”陆寻机转过头来，仰视着他，绛紫色的眸子里古井无波，这样看上去更像是一缕游魂了。

他淡声道：“有时候会很焦虑，焦虑的时候，会很想找个人疯狂做*。”

他像是一只藏头藏尾的怪物，在别人面前永远保持着清冷端庄的姿态，可内心早已腐朽发臭。

谢祭曾扒开他的伪装，窥见过他的肮脏，他本以为谢祭会像所有人一样，窥见他、厌恶他、恐惧他、远离他。

但谢祭没有，他仍旧跟在他屁股后边儿，一口一个陆寻机，亲昵的喊他哥，关心他的伤口，甚至就连他恶意满满的逗弄，都没有吓走他。

陆寻机被清冷外表藏了十多年的恶意和欲，控制不住的想展现出来，展现给谢祭看。

他想吓走谢祭，又害怕吓走谢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谢祭想了想，在他面前蹲下来。

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人，只能像奖励小狗狗一样，把手放在陆寻机的腿上拍了拍，顿了一下开口道：“呃，是找谁都可以吗？”

陆寻机看着他，绛紫色的眸子里满含深意：“也许。”

谢祭对这种伟大的病症了解的实在不够，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急的他又挠了挠耳朵。

实在不行，找个女朋友呢？

如果有稳定的亲密关系的话，这种病……嗯……会缓解一点的吧？

陆寻机的目光落到他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

谢祭的手很漂亮，是完完全全少年的手，修长，骨节匀称，皮肤白皙，关节处甚至有些泛粉，手背平整细腻，不像陆寻机似得有欺负的脉络，却又不像女生那样娇小，骨骼欺负，看上去也有力量感。

正常人只会觉得好看。

“我想舔你的手。”陆寻机突然说。

谢祭：“……？”

谢祭：“为、为啥啊？”

“嗯。”陆寻机看着他：“因为你的手很瑟-情。”

谢祭：“……”

这他妈是什么奇怪的形容！

谢祭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有点一言难尽道：“说真的，感觉你从船上下来之后真有点变/态了，哥。”

陆寻机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吓到了？”他伸出手抓住谢祭的手腕，轻声问：“想远离我了么？”

“那也不至于吧。”谢祭叹了口气：“就觉得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