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书微不吭声，就在铺天盖地的暴雨里，仰头看着裴祈淮的眼睛。直勾勾的。

裴祈淮目光扫视，看见向书微大概是着急出门而随便穿的一件外套，没拉到顶的拉链还能看见她里面的家居服。

鞋子穿的就更加草率，是拖鞋。

等他吗？

荒唐到裴祈淮都不想多反驳的一句话。

裴祈淮偏过头，不再和向书微对视，望着落在芭蕉叶上又被无情砸到地上的水流，他漆黑的瞳孔闪烁着无奈的哀伤，语速不快，道：

“不是给你发消息了，不回来，还等什么。”

“不回来就不能等了吗？”

……

气氛在他们之间沉默，向书微心知肚明自己脑子的混乱，但她要怎么保持冷静，看着他像是从什么社交场合回来，穿得光鲜亮丽，魅力无限。

换以前，她都直接跟他吵起来了。

但此时此刻，她只能把内心的愤怒和酸楚搅动在一起，塞进密封箱里，狠狠压缩，然后砰地一下就像全部爆炸出来。

她自己已经没办法思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又不是等到你才算等。”

“又不是为了等你才等。”

等待，不过是消解思念的苦闷。

就像几十次一个人来往京禾和明海之间，不过是为了消解相思的苦楚。她什么时候不知道，她永远等不到他。

“下次别等了。”

裴祈淮语气如常，清冷平淡，揽住向书微的肩膀，带着她往回走。

“……我不要上去，我要买东西。”

裴祈淮脚步顿住。

“买什么？”

糟糕的雨天，自然让裴祈淮想起什么，他只稍稍停顿了一秒，便补充道：

“糖家里有。”

糖家里有？

向书微才知道。她摇摇头，低声回答。

“我要买卫生巾。”

裴祈淮又回头看了眼雨势，松开向书微的肩膀，微微转身朝向雨中。

“要哪种，要几包，我去买，你上楼。”

向书微说完，裴祈淮颔首表示知道，撑开伞就朝暴雨里走去。等裴祈淮走到路灯光圈之下，向书微清晰地看见，他膝盖以下，颜色更深的西装裤裤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