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营帐中沉默了良久，才道，“派回去的兵全没了，那檀儿呢？”

耶律檀，是她的儿子！

她为了稳住自己狼后的地位，和北国王生的儿子！

“太子有狼王护着，倒是没什么大事儿！”

老妪李婶儿闻言，叹息了一声，道，“只是狼王喜欢走山路，太子跟着它，肯定会吃不少苦头！”

“吃苦头好啊，吃点儿苦头若是能让他戒了骄纵，也是好事儿一桩！”

姬瑶苦笑了一声，道，“耶律奇死在南梁，我派回去善后的五百兵马又遭了伏击，那位这是要……关门打狗，打定了主意不让我活着回去了啊！”

“这大概是我能为檀儿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往后没有了我这个母亲做依仗，他的日子，会过的很苦很苦的……”

南梁和北国的战事，是她一手挑起的！

十几年前，她率领天狼军在北国边境攻城掠地烧杀抢掠时，她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是她，一点一点的将南梁人对她的仇恨，堆到了最高点！

也是她，亲手为自己挖好了坟墓！

因她而死的人，就算没有百万也有数十万，数十万将士因她马革裹尸，数十万个家庭因为她支离破碎，她早已罪孽滔天，注定没有活路了！

可这……

正是她要的！

“姬瑶，你若是现在后悔了，还可以带着太子离开的！”

李婶儿见此，叹息了一声，道，“尊上说过，若是我们有朝一日后悔了，径自撤出就好，只要我们不乱用他赐予我们的力量，即便是我们撤出，他也不会怪我们！”

“不！”

姬瑶闻言，当即一脸坚定的摇头，“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必须死在南梁，才能挑起两国大战，只有北地彻底乱了，尊上在北地布局的最后一环，才算是完成！”

“李婶儿，欠了人的，总归是要还的！”

“能完成尊上的嘱托，能死在那位手里，我，死得其所，死而无憾！”

李婶儿闻言，含笑看了姬瑶好久，然后一脸郑重的点头。

“嗯！我会陪着你的！”

“好！”

“我们应该是最先死的，希望后来人能坚持的更久一点儿……”

“久不久的无所谓，只要他们能完成尊上的嘱托就好！”

“嗯！”

“……”

主仆两人的声音，隔绝在营帐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