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瑛乘坐的轿车在华界和法租界关卡处，送行的人还不少。女保镖刚把东西提下车，就有人抢着帮忙。轿车是上海铁路局的专车，一位铁路局的科长当司机。送行的人有曹家的人，也有不少熟人面孔想办签证换外汇。鲁瑛是实办人，曹达仁是旁观者，鲁瑛解释说，如果有人出卖，她就进巡捕房坐牢，以后的事，全由曹达仁负责，他是大舅哥。女保镖见任务完成，迅速驱车离开。

真正送行去火车站的只有曹达仁夫妻和佣人。同行的有两位山东富翁和保镖，是山东首富和张老板，他俩在上海买不到今晚的有座票，上海始发的火车票，是提前购买，当日一票难求。华界的穷人想逃出上海，外面的富人想逃进上海租界。铁道部部长亲批的是一间软卧，两位山东富翁年纪都大，有女伴，山东首富和曹家还沾亲带故，二位的随从保镖并不差。

曹达仁在路上说出了他昨晚就接到山东政府的命令，今天早晨接到了韩少武的电话，协助鲁瑛外围工作，代办签证高度机密，外汇不出差错，可惜鲁瑛能代办签证的消息还是散布出去。鲁瑛要求出入证离境全部收回，韩少武回上海时统一上交，特别是长期在租界居住的要填好申请表格在各租界巡捕房留档，连出入证都要与鲁瑛的姐夫哥无关，ccb集团在韩少武来上海后，会做大做强。

曹达仁说放心，公司的全体员工正在督促领到出入证人员，出了事责任是曹家。曹达仁上交了没贴照片的公共租界出入证，和回收的法租界出入证。鲁瑛明白，丈夫在利用一切资源防范她这位菜鸟出错。

曹达仁夫妻俩没送鲁瑛进火车站。

夜间，上海火车站人山人海，鲁瑛看到了从山东来的那场面。铁路局的轿车一直开到月台上，停在软卧车厢边，跟随进站的车辆是张老板朋友的。铁路局科长的一句话就让验票执勤的军人无票上车。鲁瑛的书籍由山东首富保镖提上火车。软卧车厢满员，过道上都是旅客，科长喊出一条通道，用专用钥匙打开一间关闭的软卧厢门。

鲁瑛大摇大摆坐进左侧下卧，山东首富进门之前，往科长口袋里塞法币，科长装作没看见。随行人员，一位女伴，双方保镖八人。科长离开时说列车长会来关照各位。女伴靠着鲁瑛而坐，她是山东首富姑表亲，送儿子出国。

书籍放在餐桌上。山东首富看了几眼内容，他问鲁瑛，同去德国办理签证，为何家族合作伙伴只能代办二人，而她的关系能代办几十人。鲁瑛说他的合作伙伴是德国中小企业。鲁瑛从欧美国家企业一千强目录书籍中，找出德国企业那本说：“这是德国企业一千强，看有你的合作伙伴公司没，没有就是德国小企业，我这有德国驻华经商机构名册。”

列车启动，列车长和女服务员过来询问几句，送来了一堆上海零食。列车长保证她顺利到达南京，由女服务员护送鲁瑛，出站有部长的专车来接。

鲁瑛请大家一起吃上海零食，女伴也不客气，她还没吃晚餐，火车不提供晚餐。张老板一路说着笑话。山东首富找遍德国企业一千强，也没找到合作伙伴的企业名称。虽说是德文资料，伙伴公司的德文熟悉得很，再找最新的德国驻华机构名册，合作伙伴企业还真找到，这是德国领事馆提供的企业资料，营业执照，经营范围，法人代表，企业地址，注册资金，固定电话等等，从资料上看的确是家德国私人小公司。被德国小企业兼并让山东首富生气。张老板要他想得开，他家的金矿至少不会被日本人占领，而他的房子基本上是送给了日本人。

山东首富想喝酒，派保镖在火车上去买，保镖还真买到了，他却没喝，各国领事馆最新打印的本国驻华机构，这是最真实的经济信息。两位山东老富翁这一刻想到了一起，一起各自抄写。

鲁瑛看着两位山东富翁抄写，字迹还真的写得好，只是摸仿外文书写差劲，指出英文写错点，女伴说两人糊涂，这满火车的人，还找不出几国翻译。保镖听令，火车内四处寻找，还真找到了，英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的四国翻译，还是大学外语系教授。翻译不要钱，只要几个座位，翻译都是拖家带口。在拥挤的车厢孩子受不了，软卧包厢是豪华包厢，是山东军列软卧面积的两倍。两位山东富翁爬上右上铺，翻译们的四个小孩也一起登上左上铺。

留下右下铺位，让四位翻译抄写，保镖又把箱包叠成桌面。翻译抄写，边写边解释边写成中文。两位富翁听得明白。软卧空间大，没有拥挤，保镖在门口站立，翻译的家人能有行李坐。

中欧艺术集团是法国在华第一大企业，规模超过法国在华银行和企业，是世界一千强企业，排名九百多位。ccb集团在世界一千强企业无名，在美国在华企业中资产排第一，美国本土企业排第十九位。翻译成中文是中国海外建设财团，英语直译有几十种翻译，核心有三种解释，中国华侨，建设，银行财团。每本资料后面都有领事馆编写，盖有公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