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龙座走下，流着泪走到她面前，“咚”地一声直直跪下。

“我错了…皇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祁云杉仰头，压制住心中翻搅的疼痛，尽量不让眼泪留下。

“晚了，一切都晚了，你害的不止是秦公公，还有那些为了龙家鞍前马后的忠臣！我不能留你，天下也不能留你！”

龙星言失落地垂下头，身子如无力一般倒了下去。

黑色的血液从他嘴角流出，渐渐蔓延至泛着光泽的地面。

而后七窍也开始渗出血迹，他嘴角带着笑，张了张唇，却发不出声音。

可祁云杉却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说：皇姐，我知错了。

他服毒了。

所以他已经想到了自己的结局。

一切都要结束了，可是为什么，她就是不能释怀。

明明她曾经所设想的结局，不是这样的。

“星言…我的星言…”她将唇咬破，在他身旁跪下，轻轻将他的头扶到自己腿上，一如小时候那样。

他的脸不再稚嫩，唇上有了些许刺人的胡渣，可是这眼睛，鼻子，分明还是那张脸。

他才十七岁，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星言，皇姐原谅你了…”

“星言…”

龙袍尊贵，可抱在她怀中也就如此，不过普通的一件衣裳，却要人抢的头破血流。

她怒，她恨，她怨，她悔。

可烂摊子总要有人收拾。

“来人。”

她抱着怀中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的男人扬声喊道。

进来的是黑甲卫，承义率先看到她哭红的双眼，当即便上前安慰道：“节哀吧。”

一双布满红色的双手颤抖着将人放下，接着便吩咐：“穆王造反，皇帝驾崩，宣…所有朝臣进宫。”

承义知道她心里难受，手刚要触碰到她脸颊，却被她瞪了回去。

“快去。”

他只好咬牙：“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