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鲁特没出面，他让老黑来见付云，他们也没有直接约在盟军营地而是在壶山中找了一处隐秘的所在，因为今天他们要谈的某些内容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山中刚刚下过雨，地面很湿，老黑脸上沾满泥巴，鬓角还有几根青草，此刻的他跪在地上不能抬头，看着面前那双令他恶心到了极点的脚恨不得把脚的主人碎尸万段然后再鞭尸。

秋凝收脚，老黑起身，见面仪式就算完成了。原本他只需要跪在地上将秋凝的脚放在自己头上就可以了，顶多秋凝鞋底的泥巴会沾到老黑的帽子上，可秋凝或许是为了给付云展示自己在夜华阁中的地位，又或许对老黑有些恶感，故意腿上用力将老黑的头踩在了地上，鼻子彻底被埋在土里，随后鞋底前后蹭了蹭，老黑的脸就在地上被摩擦着。

老黑隐藏在面罩后的脸上除了泥水全都是尴尬，若此地没有付云也就罢了，或者在阁中大家见到圣女都这样也没什么，可现在……

“我现在可以起来了吧。”仪式结束后一般都需要秋凝同意起身老黑才能站起来，但这次秋凝却迟迟没有表态。

“你似乎很不情愿呢，难道是对组织的规定不满？”秋凝那宛如来自九幽地狱的冰冷声音从上方传来，同时又在老黑没防备的情况下抬起脚狠狠一跺，把他刚刚才离开地面的头生生跺进了泥里，地面松软，秋凝脚上带着暗劲儿，老黑的半张脸都被埋在了土里，随后秋凝提高嗓门厉声喝问：“还是你对本圣女不满！”

老黑在地上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来话，最后还是付云念在他之前也算帮过自己的份儿上替他解了围。秋凝爽完了就到一边玩儿去了，老黑从地上站起来，擦掉身上的泥土对付云抱怨：“你带她来干嘛，说了是只有我们两人的密谈。”

“若是别人我当然不会带她，可你不一样，你比较危险，或者说你们夜华阁的人都比较危险。”

“以你现在的实力早就超过我了，我有什么危险的，再说了，我们现在是合作，合作你懂吗？”

“好好好，下次不带她了，你们夜华阁的见面礼也是奇葩。说吧，鬼鬼祟祟约我来这里想干什么？”

老黑拿出一份人员名单：“这本册子里有四十万个名字，都是黑山军的士兵以及中层将领，他们都是在青韩城战斗中阵亡的人。”

付云往后撤了撤：“我去他妈，你恶不恶心，给老子拿远点。”

“你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这些人并没有真的战死，他们只是参加了这次战斗而已，看到这些名字下面带点的了吗？这些人才是真正战死的人，其他人都被藏起来了，而这份名册就是即将同战报一起转呈窦文远的。”

付云大概听懂了他是什么意思，名册上的黑点并不多，他们这次攻打东门的进展很顺利，几乎没什么伤亡，然而二皇子和巴鲁特想要藏起一部分力量以备不时之需。

“意思是放在我这里，你就不怕他们被我融了？”

“就是让你融了，这些算是主人送给你的见面礼。”

老黑的话让付云一下子变得警惕起来，四十万部队说送就送，哪有这种好事儿。

“你把话说清楚，否则这些人一个都别想进入我的军营。”

“哎呀，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不进就不进，反正你那军营也放不下。我家主人的意思是让他们先以俘虏的身份跟着你到云城，随后黑山军或许会进城，或许不会进城，到云城后你要把这部分兵力的指挥权还给我们，主人有用。”

“也就是说他们要跟着我们走一路？干活吗？吃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