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迟了啊。

白发苍苍的外交官无力的摘下陪伴他半生的金框眼镜，掏出手帕擦拭他的镜片，颤抖着的双手显得那般无奈。

“白老......”

身旁的一位中年外交官不禁轻声说道，随后被老者用手势制止，只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位突然有些颓唐的老人。

擦眼镜是白老无比紧张时才会做的习惯性动作，白老到底在那份文件上得到了什么消息？

太迟了啊，太迟了。

哪怕再早五分钟呢？

哪怕再早五分钟，在古老者的谈判代表还没正式表态之前，白盛自己都有无数种手段能把这条新的指示加到谈判材料里。

可是现在......哪有在人家刚刚同意，自己这边就突然改口的？

万一这群非人的触手生物把这作为对祂们的挑衅呢？

白发的老人不敢赌，也不能赌。

然而正当他陷入思想上的痛苦煎熬时，叶筱筱对古老者话语的转译在此时传入他的耳中。

“其次，古老者需要人类方面派出人手协助搜集那位不可名状者的情报信息，古老者氏族可以向人类支付【知识】作为报酬，但前提是人类拿出足够的诚意。”

！！！

白盛几乎要激动的从座位上跳起来，但多年来外交官的生涯经验硬生生让他没有露出任何能表明自身情绪的表情与额外的肢体动作。

只是在他所不注意的地方，坐在稍微偏一点位置上的一名古老者的巨大眼眸朝他倾斜了几分，在明耀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最后，古老者需要人类提供足够的素材与设备，以方便氏族的实验与相关工作。相应的，实验数据与最终成果可以与人类进行一定程度的共享。”

看在人类在谈判上的坦诚与并不严苛的条件，古老者氏族紧急修改了原来那份准备与物质界小人儿至少能来回扯皮三四十天的草案，换成了基本可以算是约法三章的条约。

第一，我不打你，但你也不能打我，否则我会报复回去。

第二，我有点事你要帮我，而且也不让你白帮，会给你报酬。

第三，我得搞点实验啥的，你得做点准备工作，也不让你白准备，会让你参与一部分。

说的直白一点，就是上面三条大白话而已。

很快，在筱筱的转述下，古老者队长也得到了人类谈判代表的态度——他们同意接受古老者氏族的条件。

事实上，在这一轮谈判结束之后，人、古双方都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古老者原以为这些物质界小人会对祂们狮子大开口，所以做了诸多与人类扯皮的准备。

人类则担心古老者氏族对人类文明抱有更深层更邪恶的企图，主动把自己摆在弱势地位，给出的条件非常宽松。

不过从谈判结果上看，这对双方都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