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行为像是在炫耀。

亦或者说是在证明什么。

随着微生泠和杨棋夜二人步伐的掠动，两侧壁画的内容开始光速流转：

连日暴雨，把红漆木门洗涮得掉了颜色，稳婆将帕子浸泡在水里，潮湿床榻上的女子面色惨白，满头冷汗。

“夫人，再加把劲，快要生了。”

随着一阵婴儿啼哭声，稳婆走上前去。

“哐啷！”

却被眼前惊悚的景况吓得连连后退，袖子拂到了铜盆，里面的水流了一地：“怪......怪物啊！”

“怪物！”

那女婴生得粉雕玉琢，眉心朱砂似血，手上的指甲划开孕妇的肚子，嘴里还咬着半截脐带。

张嘴露出一口带血的尖牙，正吐着血泡泡，咿咿呀呀地叫着。

杨棋夜又受到了亿点暴击，得亏是仙洲的血雨腥风经历得多了，才不至于晕死过去。

他掐着手心。

这镜花宫道君根本就是个邪物。

“度虚秘境......我们不会出不去了吧？”杨棋夜咽下唾沫继续道：“毕竟咱们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

微生泠颇为稀奇地看着他：“你还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杨棋夜：“这次天榜盛会轮到镜花宫操办，好巧不巧地开启了上古遗迹度虚秘境，这个从未开启过的秘境，谁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但是听说镜花宫道君是以杀证道。”

“她......该不会......”

微生泠：“自信点把‘不’去掉，她就是会。”

这条长廊就要走到尽头，壁画又变幻了一幕：

火海滔天。

“快逃啊，起火了。”

“这是灵火，根本没法扑灭！”

青袍男人用水打湿了狐绒大氅，披在身上从火海里跑出来，怀里还抱着尚且年幼的镜如雪。

镜如雪被拉着往前逃：“爹，还有妹妹，妹妹还在里面。”

“我们快回去救他。”

男人面色惨白，剑眉拧在一起：“别胡说八道，你没有妹妹，那是害死你娘的妖女。”

“就让她去死吧！”

镜为霜被烧断的房梁压住了腿，她匍匐在地上，头发都被烧焦了，眼睛里倒映着火光和两人远去的背影。

她被爹和姐姐抛弃了。

没有哭闹，更没有歇斯底里。

镜为霜忍着皮肉被火吞噬的疼，闻着发丝烧焦的恶心气味，她在重重火海里放肆大笑起来。

发誓有朝一日会杀了他们。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有什么错？

杨棋夜感叹：“镜花道君有点惨。”

微生泠抿唇，什么都没说，一个尚未出生就被夺走光明和良善的恶种。这显然已经无法用对错去衡量和评判了。

厄需要这样邪恶的载体来破除封印。

于是就诞生了镜为霜。

从此身不由己，负重前行。

微生泠：“世间的命数和秩序不容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