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羽愣了，他第一次看到了真正的她，那个脆弱，害怕的她，在他眼前，她卸去了所有的伪装，仿佛在云羽眼前的不再是初见时的那个女子，而只是一个爱哭的小女孩，云羽轻轻举起他那长期练刀略显粗糙的手，不熟练地轻轻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突然她笑了，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明媚。

她轻轻抱住眼前的男子，温柔的嗓音在云羽耳边响起，“很累了吧，一直假装坚强，一直不断地前进为了掩饰自己的恐惧与懦弱，害怕失去那些视若珍宝的东西所以不敢停歇的前进，很累了吧，没关系的，至少在我面前不用继续伪装，我爱你，爱那个强大的你，更爱那个真实的你。”

云羽的手慢慢放下，轻轻地将身前的女子拥入怀中，他将头放在女子的肩上。

“累吗？是啊，累啊，幼年时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失去了所有的人性，像只野兽一般只为了活下去，后来呢？以为自己将死，本以为是个解脱，但没想到活了下来，后来好像得到了些什么东西，害怕失去，恐惧与懦弱不断催动我前行，不断地向前，不断地赌命，只为了不失去那些东西，一步也不敢停歇。”缓缓将头抬起，看着眼前的女子，看着眼前与自己相似，与自己能互相理解对方的女子。

月光洒下，落在女子的脸上，更显她的美丽，她泪眼朦胧，云羽看向那明亮的双眼，他眼神微变，泪水缓缓从他眼角落下，他哭了，那个让幽州金丹修士胆寒的男人哭了，多少年了，自从那个老婆婆死后他多少年没哭过了，当年为了活下去去乞讨被人辱骂时他没哭，当年为了活下去帮人干活最后不仅没得到回报反而被羞辱时他没哭，因为瘦弱被人打了抢了食物饿了几天时他没哭，但当一个和当初的自己有相同的经历，与自己能够感同身受的女子表现出对他的爱时，他哭了。

月光下，她不再是那个坚强的女子，她只是个爱哭的女孩，他不再是那个看似高不可攀，杀人如麻，令人胆寒的天才，他只是个害怕与懦弱的男孩，两人紧紧相拥，微风拂过，吹起两人的衣袖，云羽看向女子，温柔地说道：“我也爱你。”

月光之下，二人四目相对，双唇相印。

云羽和赤练坐在地上，看着空中的满天星辰，云羽牵着赤练的手，赤练呢喃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你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云羽温柔地说道：“人都是会死的，你我也一样，不过有我在，以后的你，可以不用那么累了。”

赤练摇了摇头：“不，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不是躲在你的身后，我想要的是站在你的身旁和你一起去经历璀璨的一生，我不想成为你的拖累，你的附庸。”

云羽看着眼前的女孩，语气中似有一丝愠怒，快速说道：“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是我的拖累，更不会觉得你是我的附庸，我只是爱你，仅此而已。”

女孩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笑了，笑得那么开心，但眼神深处却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心中暗道：“可是啊，我不想那样，我想陪在你的身旁，哪怕时间不多，我也不想只会躲在你的身后，不过你不必知晓，因为那只会让你痛苦，从接受林前辈的那颗丹药起我便知晓，我不能陪你太久，不过现在我只想和你一起看那漫天星辰，其它的都不重要。”

微风吹过，女子轻靠在男子肩上，二人沉默不语，又似已经说了世间最美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