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发钗在司马曜身上，长矛在司马曜的装备中，只要自己时刻和他在一起，当司马曜性命攸关之时，或许自己还能及时用穿越之法救他一命。

毕竟穿越之后的能量可以让身体上的新伤快速复原，只要还没咽下最后一口气，一切皆有可能。

但，若是自己在后方，司马曜在前线，一旦遇到危险，万一送回来已经死亡，顾念之不确定还能否以穿越之法让他起死回生。

这就是她执意要跟随司马曜出征的原因。

“念之，你平日里聪慧，怎的此时竟糊涂了。若是你在我身旁，我真的做不到全心杀敌，我会关注你的安危，必然分心。到时候反而更加危险。”

司马曜终于还是将自己如此安排最重要的原因说了出来。

一个执意要随他上战场，一个坚决不让她上战场。

但两人考虑的都不是自己，而是对方。

“若你真想建功立业，只要我活着回来，我们的功劳，必定有你一份。”

司马曜抚着顾念之的额发，那细软的近乎小绒毛一般的毛发，反射着烛火的光，隐隐有些金黄色的反光。

“听我的，只要你在后方平平安安，我才能心无旁骛，奋勇杀敌。”

烛火摇曳，眼波流转。

顾念之不愿为这件事和司马曜反复纠缠。

她知道，今日司马曜赶了一日的路，还和诸将军们商定作战计划，已经够累了。如今还要来耐着性子哄自己，的确是很疲倦。

“我去让人打水，你早点洗漱歇息吧。”

顾念之起身，刚要走，却被司马曜双手环抱着。

“让我听听你心里在想什么。”

司马曜侧着脸，将耳朵贴近顾念之的心脏。

“你心跳的这么快，是不是在担心，要是司马曜死了怎么办，对不对？”

“呸呸呸，说什么呢，这么不吉利。”

顾念之伸手，狠狠地捶了司马曜几下。

她本是坚定地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什么一语成谶，但此刻，听到“死”字，她竟然有些害怕了，只因这句话的主语是司马曜。

“念之，为了你，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司马曜在定西府历练数年，那时的他严格来说还是个小孩子，但却亲眼见到了战争的残酷。

要说那些血肉横飞的景象对他没有任何影响，那是假的，但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孩童，而是一军主帅，他必须得收起自己心中所有的恐惧，冲锋在前，为羌邑百姓，为大晟百姓免于遭受更大的战乱而战斗。

抱着顾念之小小的身子，这几日大战将至的紧张，瞬间烟消云散。

这个奇怪的顾先生，总是可以带给他发自内心的安宁。

“念之，今晚和我同榻而眠，可以吗？”

“什么？”

顾念之不由身体一僵。

刚刚自己是听到了什么虎狼之词？

同榻而眠？

“不可以吗？”

司马曜仰头，看着顾念之。

顾念之紧张的表情让司马曜忍俊不禁。

“你怕我对你做什么吗？两个男人，就算是睡一张床上，似乎也做不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