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歇斯底里，蹒跚跑来，紧紧抱住熊有德。

为了不让便宜儿子冒险，她何止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简直是吃了玄铁……

不是母亲，胜似母亲！

“不……”

郑百将再度栽倒在地，像离开水的鱼似的张大嘴巴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只能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熊有德。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原本鲜活的人们安静得像一群褪色了的画中人，连呼吸都失去，心跳也被压制得近乎不可闻。

熊有德不说话。

拿不定主意？不，他根本就没有去纠结——他听到了一串急促的马蹄声，在分辨。

马蹄声很沉，不乱，不像是溃逃的奇兵，而且来人不少……

“有人来了！”

他眉头一跳，一跃五米余，落在树栅栏上张望。

瞅了远处一眼后，他松了口气，回头对下方说：

“好像是通河卫的人。”

这时，马蹄声已经被大家听到了，见郑百将么得反应，一名屯长皱了皱眉，急忙上前。

（注：五人为一伍，二伍为一什，五什为一屯，二屯为一百……嗯，屯长不是‘你大清’制，而是秦汉制。）

虽不能像熊有德那般轻而易举横跃十多米的距离跳上五米高，但他冲锋了两步一跃还是跳了上来，身手十分矫健。

八名奇兵已经驰入视野！

“不对！”

屯长瞠目欲裂，一脸惊恐，怪叫道：

“不是我们的人！是乱贼！！！”

轰！

众人大惊惊醒，纷纷拿起凶器结队，被赶到门外的人全都逃了进来，迅即关门，刀盾手堵门，长枪手在后，弓箭手上树栅栏……

饶是心不在焉的郑子良，也下意识抽刀，站了起来。

这边刚忙完，那边的大笑声就传来：

“不急着放箭！前面的是郑百将吧？你的家人昨夜就已经被我们的人接出城了，如今正在我军大营享福！军主命我来此问你，愿为将否？若愿，喜儿军左军副将之位，就是郑将军您的了！”

说完，那八名喜儿军的骑兵就在一百多米外停了下来，互相之间笑谈一路上的见闻，似乎对郑子良的投降十拿九稳。

唰！

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郑子良，有的惊恐不安，有的期待，有的茫然。

郑子良愣了愣，惊醒，目光不定，握紧拳头发颤，可见他内心中，十分挣扎天人交战。

“我……”

“大兄！！！”

就在他目光复杂的扫视了众人一圈，苦笑着张开嘴要说出决定的时候，不知何时爬上房顶的柴小虎忽然红着眼，指着刚才喊话的那名铠甲骑兵大叫道：

“他！是他……是他砍死了大伯！”

唰！

各有表情的众人神情凝固，又齐刷刷看向树栅栏，却发现那里已经没有熊有德的身影，只有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

“知道了。”